直到这人出了门走?进电梯里它才开口,声音还是不情?不愿,但软软的,
“那这回你要好好照顾它,这些年很辛苦的。”
沈熠一愣,垂眼看着?这盆张牙舞爪的仙人掌,他酒窝露出来,虎牙尖尖的,音调很轻但在?狭小空间里分外清晰:
“不需要谁照顾,它自己就很厉害。”
活得很旺盛,活得很强大。
但...沈熠把花盆抱得更紧些,尖锐的刺抵在?胸膛上,他却眉眼弯弯,但可以像这样?抱抱它。
*
回到沈宅时?,沈褚和徐雅云正好在?吃饭。
“爸,这饼干你烤的吧?”沈熠洗了手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闻见熟悉的香气他眉宇流出愉悦与怀念。
“是啊,出国这么?久鼻子还这么?灵,就是记性不太好,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往家跑。”沈褚伸手给沈熠盛碗汤,嘴上打?趣着?。
这话要在以前沈熠肯定是要贫两句嘴的,可如今知道傅眠的心思再去想自己这举动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乖乖接过汤喝着?并不吭声。
“哼!他忙着?在?京城给人放烟花呢,哪有心情?回来看你这个弹破琴的糟老头子。”
徐雅云冷笑一声,年岁增长她眼角有细纹蔓延,气场倒是愈发?强大冷厉,一句话压得两个人抬不起头。
“你昨天晚上还说我弹琴弹得好的...”沈褚无辜躺枪,委屈地小声嘟囔一句,默默给徐雅云盛了碗汤。
沈熠把?伸在?半空中想要盛汤给母亲的手伸回来,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抬手把?那盘小饼干放到母亲面前,讨好地笑笑:
“妈,你吃。”
徐雅云瞥了他一眼,没有拿昨晚那场照亮整个京城夜的烟花责问他,反倒意味深长地问一句:
“回来这几天在?京城发?生什?么?事没有?”
“...啊?没有啊...没有...”沈熠差点一口汤喷出来,整个人心虚到不行,总觉得母亲话里有话。
“没有?”徐雅云眉头一皱,暗说你那个小同桌也太怂了吧,这都缠缠绵绵多少年了,先前可能因?为叶家那一摊子事,那现在?呢?
难不成...她扭头打?量埋头喝汤的儿子,心说难不成猜错了?沈熠这傻小子对人家根本没这层意思?
她和丈夫对视一眼,沉吟片刻,对沈熠说:
“没有也是好事,那之前答应我的事趁这次回来办了吧。”
徐雅云看着?儿子,语气平静:
“三年前你拜托我两件事,一是打?了那通电话,二是在?你出国期间护好你那个小同桌住院的奶奶,我都做到了。”
“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去法国你已经做到,那么?第?二件,听你外公的话,去相亲吧。”
饭香氤氲,白瓷碗里一洼清汤色泽鲜亮,清楚的映出沈熠的面容,他垂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母亲说:
“妈,不行,我答应一个人要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在?我想好之前是不会去的,不然?,”
他端起瓷碗又抿了一口汤水,热流从喉头滚烫到胃里,暖意舒展,
“不然?对他还是对别人都不尊重。”
徐雅云盯着?他,表情?还是无波无澜:
“你那个小同桌向你表白了?”
这才对嘛,她心想,磨磨唧唧干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的事,两个人竟然?搞了十年。
“不咳,咳!”沈熠这回真呛住了,他使劲咳了两声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手帕擦了一下嘴,努力压下那股酸呛感,震惊地看向母亲,
“不是妈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