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文?件示意秘书出去?,随后起身?冲沈熠张开胳膊做出拥抱的姿态,笑容和煦:

“沈哥,好久不见。”

沈熠沉默地望着他,看他挂在脸上并不真切的笑容,良久,还是伸手做出回应的拥抱:

“叫什么沈哥?以前不都是直呼其名吗?”

胳膊搭着肩,一触即分开。

饶是这种情境下?沈熠还是忍不住跑了一下?神?,看来?只有傅眠的拥抱不太一样,其他人都是这样这样斜抱就松手了,没有抱腰揽脖子的。

“小时候不懂事,提那些干什么。”杜净远挥挥手,他这些年?瘦回正常体型,看着算是直率俊朗那一挂的帅哥,说话也直白。

“沈哥你这次过来?想问什么我心里清楚,”他慢慢走到窗户处,抬手打开一半,凛冽寒风涌进来?。

“我当时还在想你回国后不会来?找我问这事吧,那也太幼稚了,”

杜净远耸耸肩,“没想到真就这么幼稚。”

“你说谁幼稚呢!你个大坏蛋!”

沈熠还没出声,飞在一旁的书精先气哼哼地叫起来?,它扑扇翅膀就想撞过去?,被男人一把抓在手里。

“幼稚什么?”沈熠并不生气,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掀起眼皮看杜净远,

“不问清楚,不了解清楚,一件事情如?果这么草率的就处理掉,那最终只会什么也没处理掉。”

这样的道理他在十九岁时摔了很大一个跟头,跌得头破血流才明?白。

他望着对方,夜灯从?远处投进来?,将?人影拖在地上拉长扭曲,徒留一片漆黑。

“杜净远,我来?本有很多事想问你,但现在没有了。”

沈熠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谁说话,他人生里的一切被父母,被傅眠,被所有爱他的人裹上一层柔软的海绵垫,会摔倒,会疼痛,但不会致命。

“只有两个问题,这么多年?朋友情谊,你认真回答我。”

他安抚性地抚摸着《商业至尊》的翅膀羽毛,但下?垂睫羽不断颤动,显出内心情绪的波动:

“从?小到大,我妈教我做事看结果,我爸告诉我做事论迹不论心,”

“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论,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告诉我,和叶明?然联手那件事你有没有苦衷?有没有难言之隐?”

爱很珍贵,每一滴都值得珍惜。

哪怕是很多人都告诉沈熠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就只是一场成年?人剧本里司空见惯的背叛,但他做不到就这样舍弃一个朋友。

这样的割席与?多年?前那样轻浮的帮助苏成蝶有什么区别??

人不能在一个相同的地方摔倒两次。

“沈熠,”站在窗边的男人笑起来?,

“你这样问让我显得很低劣。我们今年?都多大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有那么多苦衷和不得已,不过是那样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可惜啊,赌输了。”他摊开手臂耸耸肩,动作轻松,不甘却在脸上一闪而过,

“叶明?然果然就是个蠢货,那种局面都赢不了。还有傅眠,我们傅总,”杜净远伸出手去?触摸窗户上映出灯影,

“他也真够心狠的,直接踩着叶家给?晨睿当血包,怕是叶家老爷子泉下?有知估计得气活过来?。”

沈熠没说话,冰冷干燥的空气从?窗户缝隙一股一股的涌进来?,可他却觉得空气稀薄,难以呼吸。

他摸了摸口袋试图找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却只摸到一块坚硬的物体,他掏出来?,发现是一只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