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抿抿唇,轻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哪怕是他身后的猫“喵喵”叫了两声,也没能让他的步伐停顿一下。

先生跟他说

这世上,人与人的关系最是复杂,不仅有亲友,有兄弟,有夫妻,有朋友……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感情。

相传旧时玄明帝时期当朝宰相一生未娶,得帝重用一生,老年更是入得宫廷伴帝王左右安享晚年。

然帝一生虽未立后,却二十一妃十三子,人到中年仍得一位小公主。

谁料宰相病逝后,帝当日退位太子,一杯毒酒了却余生,更留遗诏,要与丞相同棺共葬。

不说丞相所享的帝后同棺的殊荣,便是那个地方,本是当年玄明帝登基时,许诺给当朝皇后的位置。

这些虽不曾计入正史,但在许多皇家秘闻中皆有记载。

便问,这种种,又是何种缘故?

听着韩先生讲完从未听过的故事,江瑾一时沉默了。

然而韩先生只是想给江瑾点透一点,真正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行走想乡野间,江瑾抱着行李,心不在焉地和乡亲们打完招呼,不知不觉的想起先生后面的话

“可是小瑾,你能分清楚,你对那小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吗?是对朋友的担心,还是对兄弟的在意,或者只是贪恋他带给你的陪伴和照顾?”

“还是说……像玄明帝和宰相一样,生同衾死同穴的不离不弃?”

“先生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懵懵懂懂的被那京城来的混账小子骗到,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骗走。”

“而且先生这么说,也是想让小瑾你好好想想,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着急你的答案,只要小瑾知道,不管你怎么选择,先生都会支持你。”

“只这样禁忌的情感,确定之前,小瑾是不是要长远想想,只为一时欢愉,却是实在不可取……”

“便是尊贵如帝王,尚要受制于世俗的眼光,那个小将军呢,他能不顾及香火吗?小瑾能接受吗?”

“大人呀,好好想想吧,别因一时冲动,后悔半生……”

说完,韩先生起身在江瑾头上摸了摸,笑了笑离开去了。

徒留江瑾坐在那里,满脑子混乱。

真的算起来,韩先生的这一番话,已经是在打破江瑾近二十年来的固有观念。

过了许久,江瑾才在这空无第二人的学堂里呢喃一句:“我不知道。”之后便是回家收拾东西逃避的一幕。

而现在,他从家里出来了,反而比刚才更迷茫了。

先生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而临走时从虞玄眼中看到的一抹寒意更是让他心头重重一沉。  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但他能确定的是,再不离开那里,再继续对着虞玄,他会彻底没办法思考。

何况短时间之内,他也没办法直面虞玄。

走走停停间,江瑾正路过一片棉花田,最北边的一片还没来得及采摘,一眼望去好一片白蒙蒙的海洋。

江瑾踢石子的动作一停,想起家里没来得及尝的饭菜,再摸了摸饿扁的肚子。

他抽了抽鼻子,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影,几步走去棉花田,抱紧行李一头栽进棉花地里,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话说两边,在江瑾满心纠结时,殊不知虞玄比他更煎熬。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惹得江瑾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跟他生疏了,甚至连见面都变得如此抵触。

只要一想起来或许从此他们便大路朝天再无交集,虞玄的心口忍不住一揪一揪的疼起来,顺带着莫名的躁动。

明明在几个时辰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他还在休息之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