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已经心知无处可逃无路可走,索性自暴自弃地来。
他在说完之后,忍不住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不断地从面前人身上扫过。
或是看着虞玄满含恨意,或是望见江瑾异常鄙夷,甚至到了萧明晗身上百般复杂。
他又辉煌又颓败的一生终将落幕,而眼前所见,恐怕会成为他余生最大的症结。
假如他还有余生的话。
只是在他心神复杂的时候,旁人与他恰好相反......
原来,当年韩先生对幼帝的鞠躬尽瘁看在当事人眼中,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被悉心教导了几十年的弟子一直猜忌一直痛恨,到也不知是韩先生的幸与不幸。
江瑾沉寂许久,反手将虞玄一直拉着他的手打下去,一步步地走向皇帝。
颓废的帝王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除了嘴角挂着的那抹讽刺的小一如既往的让人生恨,
再看他的其他地方,已然透漏出几分可怜气息。
只可惜忆及他几十年间的种种作为,在场的几个,没人能对他升起同情心罢了。
“说完了?”江瑾问着。
“完了。”皇帝点着头,毫不客气地往后一趟,直生生地倒在地上,“还是小师弟你有什么想听的,师兄都能讲给你听哈哈哈!”
他像是还嫌江瑾不够恶心,故意这样说道。
江瑾面上果然瞬间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只他一顿之后,还是继续反问
“就因为你说的那些,你可以将先生尸骨示众示众一月有余,不见一点怜悯之情?”
“就因为你说的那些,你可以不顾先生多年教诲,忘掉先生怎样从虎视眈眈的臣子中祝你掌权,而对先生追杀多年?”
“就因为你说的那些,你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几次三番克扣军中粮草,完全不在意十几万人的性命?”
“陛下......”江瑾蹙着眉,好似只是不解,“陛下,你配坐在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吗?”
可他这句话顿时触及到皇帝的逆鳞:“我怎么不配!我不配谁配?镇南府吗?韩谦吗?你吗?还是那个逆子吗!”
他霎时怒火滔天,似是想要起来,却不想一时没能控制住力气,猛地重重跌回去。
皇帝吃痛叫出来,准而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状,江瑾却是蓦然笑了。
“是呀,谁配......哈哈哈。”江瑾轻笑出声,只他的态度,一度让虞玄提心吊胆起来。
只听江瑾话说一半,终于话锋一转,语气倏尔凌厉起来:“总之不是你!”
江瑾反手抽出皇帝身侧的一把长剑,动作之快根本不给另外两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小瑾!” “啊”
呼唤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江瑾面前闪过一线血色,当旁人再看来时,江瑾手中的长剑赫然插入到皇帝肩膀上。
只皇帝在位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只管上下扭动着身体,弓着腰疼成一只虾米状。
“疼?”江瑾一边冷笑,一边猛然将长剑拔出,“可先生比你疼千倍,边关的将士比你疼万倍!”
他喊到最后,声音已经破音,可江瑾手下的动作不见一丝停顿,直直地再次落下,不偏不倚插到皇帝另一边的肩膀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传出去好远,只这一刻,他的叫声听到江瑾耳中,反是宛如天籁。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江瑾踉跄着后退几步,直接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虞玄挡在他身后,眼中忧心难掩。
“哈哈哈哈哈!”江瑾肆意的笑着,整个寝殿中一时只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