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老先生饱含深意的目光,虞玄立刻明白了,在他认出对方的同时,对方也认出了他来。
或者说,他们镇南将军府和前帝师的渊源,可能要比他想象的深厚许多。
但不管具体如何,也不管虞玄的所思所想和真相有多少差距,至少在这一刻,虞玄和老先生却选择了同一种应对方式。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所有尽在不言中,在江瑾面前,一切前程过往都没有必要点明出来。
以至于当江瑾看过来的时候,不管是虞玄和是老先生,看上去都正常的很,好像就只是初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互相看看,再认识认识。
而这时候江瑾才想起来,他似乎是把跟他一起过来的虞玄给忘在后面了。
不过这样一提醒,江瑾却也回神,望着窗外的虞玄,这才想起来带着对方一起过来的原因。
江瑾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留在方桌后面装模作样了,赶忙站起来,对着先生说一声:“先生这是京城里派来剿匪的将军,因着长途奔波没精神赶回军营,暂时休息在我家中,学生带他一起过来的。”
说完,江瑾就走出去,作势请虞玄进来。
他却是没注意到,在他说完后,另外两人不大对劲的神情。
老先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狐疑起来,看向虞玄的目光由着原本的怀念,变成了些许警惕。
而虞玄的尴尬更是无可言表,想他一个也算自小经受拉练的小将军,如今却是连一点疲劳都受不了,这样说出去......也是难怪老先生不相信了。
更何况但凡了解他父亲为人的人,稍微一想也能知道,作为堂堂镇南将军的儿子,要是真如江瑾所说那样娇弱,怕是他也领不到兵来不了这里了。
江瑾尚且不知他的话给另外两人带来的影响,只顾着将虞玄拉进来,忙不迭带到先生面前。
然后他就只剩下满眼的期许,眼巴巴等着虞玄和先生聊聊天,最好能让先生忘记了他的过错。
正如他所愿,当虞玄和老先生面对面时,管他们是否真的旧时,基本的认识还要有的。
虞玄率先拱手,怀着两分对先生教导江瑾许久的感激三分对前帝师卓绝学时的敬佩,道一声:“先生!”
面对这般称谓,老先生却是并没有拒绝,微微颔首,介绍说:“老夫敝姓韩,单名一个生字。”
面对他的改名虞玄早有预料,闻言也没有多少惊奇,点头以示明白,又换了一声:“韩先生。”
江瑾正等着他们互相问道问道来历,或者是随便找个什么话题聊一聊,再不济也能凭空夸赞对方几句......这样下来,他们怎么也能花费个几刻钟。
而在这段时间里,估计先生的气也就消了,他自然能从抄写佛经中逃过一劫。
却不想对面两个人问候完,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聊无可聊,同时转头看向他。 江瑾还没能升起的笑容又僵住了。
虞玄当着韩先生的面也不好和江瑾说什么,但气氛又不能这样一直沉寂下去。
片刻,还是韩先生先开口,然而一开口就让江瑾苦了脸:“大人又想去哪里玩乐了,才逃了老夫一节课?”
自从江瑾中第回乡,韩先生对他的称呼便从原来的“瑾儿”变成了一声“大人”,江瑾几次拒绝无果,也就一直这样下来了。
直接被先生说了逃课,江瑾哪里还敢迟疑,自是忙不迭开口解释,可能又怕先生不相信他,又扯上了虞玄给他作证。
“先生不是的,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又不小心算错了时间,只以为是明天才要来上课......先生真的不是我故意不来的,没有想要逃课......”江瑾慌张说着,“不然先生您可以问将军,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