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电灯,扯着嗓子给她读了两章《圣经》,走之前帮她带走了家里的垃圾。

他拖了一天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各种事情做,某天甚至无聊到去了一趟迪士尼乐园,一直拖到无法说服自己的时候才翻出神父留给他的东西,那份自己的,成人礼。

那人留给自己一个地址,和一串含义不明的密码。

打车前往后,他找到一个长期寄存的密码箱,输入密码,柜子弹出,他看见一个厚厚的本子,和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首饰盒里是一条金色的十字架项链。他摸了摸那个十字架,把项链绕在手上,开始读那个本名叫高朗,后来叫李初的人留给自己的书信。到底该怎么称呼那个人?李均意不清楚,但好像没办法再用父亲称呼了,就用“他”来指代吧。

他在那个本子里记录了很多事情。散漫的字句,在茫然中漂泊了那么多页,仿若游魂。记录得有些乱,有关于他自己的,有关于江蝶的,有关于“那个孩子”的……

他说他带着那个孩子一路南下,准备去一个不会下雪的城市。

【我准备好了东西让这孩子喝掉,喂之前,他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对着我笑,不知道我想喂给他什么。】

看到这里,李均意有些悲哀地想着,他想过杀死我。

但他没有。

他写他遇见一位年迈的神父,在一个有雨的下午。

他问老神父,为什么天主不能终止这世上所有的罪?如果自己因为世道不公犯了重错,又该如何自处?

老神父不语,只是带着他去了教堂,让他在主面前沉思,想一想。说答案已经在你心中,亦或在风中飘荡。

他去了,面对面地质问神明。没有回答,神明缄默不言。

他哭了,跪在主面前,哭完了又笑起来,笑累了,哭累了,他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选择留在那位老神父身边,开始学习怎么成为一名神父,决心余生为主服务。

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李初。

【我把那孩子丢在孤儿院门口。】

【我又去孤儿院看了一次那孩子。他没有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戏,自己待在角落里玩魔方,看起来有些孤独。】

……

【我决定收养他。】

……

【他捡到一只蝴蝶,问我,主能不能让它好起来。我想起了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