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彭越连忙赔不是,说着自己马上过去结账,然后和两人道别:“差点把那小子忘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去结账情人TEAM,聿安哥,小鹦就交给你照顾了啊。”

周聿安点头。

黎鹦挥挥手:“田哥哥拜拜。”

桐江市正由秋入冬,降温降得厉害,黎鹦手里捧着的热水都已经被门口的风吹得半凉,周聿安替她扔了,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可是,我的同学……”

“他们会自己回去的,但是黎鹦”

周聿安一顿,顺清胸口处的郁气,仍旧用平缓的语气和她说话,敲定结果:“我送你回去。”

车门关上。

黎鹦不明所以地看了驾驶位上的人一眼:“从这里走回学校也就十分钟,没必要开车吧。”

车内没有开暖气,周聿安的指尖都有点凉,他往椅背上一靠,肩背沉下去,顺过呼吸后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

“我问过你同学了她说,是你提出三个人来这儿吃饭,馆子、位置、时间都是你订的……为什么?”

黎鹦慢慢转过头,表情放得很迷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叔叔,你是想问为什么订那家店吗,因为那家烧烤很有名啊……”

“黎鹦。”周聿安打断她的话,语气渐渐不稳,耐心告罄:“不要胡搅蛮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视。

视线可及之处,黎鹦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神情和刚才在店里时如出一辙,好像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却在某一个瞬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从瞳仁里流出了一丝不悦。

给人的感觉不是生气,而是类似于在电影看到一半时突然遇上卡碟的那种不快。

只是有点烦躁。

这份沉寂被车内的薰衣草香拉得更加漫长煎熬,又是一辆车打着暖色前灯绕过,灯光落上周聿安肩头时,黎鹦终于开口:“因为……”

“也许是为了提高竞争力,那家烧烤店洒扫得很勤快,不过拖地的奶奶眼神不太好,经常会把一块污渍反复清理,如果刻意叫住她,就会在地板上留下足够使人滑倒的泡沫。”

“所以我订了这家店,选了靠门口墙角的位置,张经纬每周五都会固定来这边喝酒,很容易就会注意到坐在门口的一桌人。”

“如果他意识到到自己追求了很久的女生好像和别人在一起了,当然会控制不住情绪和我们发生口角,甚至是上升到辱骂,而王楚诚自然也不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落下面子,一来二去,以那两个人的脾气,会动手是很显然的事。”

“何况地又那么滑,一个不小心,也不知道谁会摔一跤,又会摔成什么样子,但是”

信息量很大的一段话在这里戛然而止,黎鹦突然笑了,但仅仅是嘴角向上扯动,眼神却没什么变化,显得那过于黝黑的瞳仁好像漩涡一样,无端让人觉得窒息。

她继续:“但是那怎么可能呢,叔叔。”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字句在这一刻显形,化成一双手,揪扯捏紧周聿安的心脏。

耳边是车外逐渐散开的人声,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卷进漩涡中央,只是呼吸就已经难如登天。

然后他扯开喉咙处的桎梏,发出颓然的声音:“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曾经答应过他会做个好孩子。

现下,黎鹦只是轻轻耸肩:“早在三个月前就不作数了吧。”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今天真出了什么事”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黎鹦打断他,无所谓地开口:“倒不如说,不管他们谁出事了,冯绮的麻烦都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