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缠绵而柔软的调子,辗辗转转,因为从太多的人口中吟唱出来,已不像是在倾诉思念,更像是恳切的,热烈的呼唤:快来呀!快来呀!快来呀!

顾凭倾耳听着,不自觉跟着哼唱了一句。

却忽然听见陈晏道:“最后那个音错了。”

他给顾凭纠正了一遍。

那个发音是中原的语系中所没有的,顾凭试了几次,舌尖的位置总也不太对。他见陈晏发得这样轻易,有些惊讶地道:“你会说南疆话?”

不知为何,这个简单的问题,陈晏却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半晌,他淡淡道:“我母妃身边,有个出身南疆的老嬷嬷。我幼时曾被她照顾过。”

顾凭眨了眨眼,他想起来,陈晏的母妃孟采英,仿佛确实是出身南疆的。孟采英的叔父,那个后来起兵反叛的抚宣王孟恩,他当时的势力范围也是在颖安延郡一带。

或许,在陈晏的血脉里,也有那么一丝至情至性的成分,是与眼前这些南人一脉而承的。

陈晏道:“我不会说南疆话,听也是听不懂的,只是能发出那些音而已。”

顾凭笑了笑:“都是那位南疆的老嬷嬷教的?她……”

却听见陈晏道:“她死了。”

顾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