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怨道:“你怎么不等会儿我。”

顾凭的相貌本就是极好,这个男子长身长腿,竟也不错。较之顾凭,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痞气,俊美之中又带着一股神采飞扬的野性。

陈晏眯了眯眼:“他是谁?”

赵长起顿了顿。他好歹也是跟在陈晏身边的大将,虽说那小子穿的是冠甲军配发的常服,但这身衣服是配发给兵士的,他怎么可能认得?

想是这么想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打量着那个人。

看了一会儿,赵长起迟疑道:“他像是老田手底下的,叫余青戎。老田跟我提起过他,说这小子是个做前锋的材料!”

所谓前锋,往往是有一人克百敌之力。自古以来,便不乏有从前锋做到将军的例子。田锴是陈晏手下的老将,眼光素来毒辣,能得到他的看重,说明这人真是不错。

街上,余青戎道:“我刚才还在买呢,回头一看,你居然走出这么远了。”

顾凭:“因为我对胭脂水粉并没有什么研究。”

“嘿。”余青戎斜了他一眼,“以后娶亲,你也这么说?”

这都哪儿跟哪儿。顾凭看了眼他手里鼓鼓囊囊的提兜,打趣道:“啊,原来余二哥是打算跟人提亲了?不知尊夫人有几个呀。”

余青戎泄愤似的用手勒了勒他的肩膀:“这是我上峰让买的!他说这家铺子有个药膏很好,冬天手脚生了冻疮,抹一抹便能好不少。让我买回去发给伍里的弟兄们。”他在提兜里找了找,拎出一个小布兜,扔进顾凭怀里,“这是给你的,不,用,谢!”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顾凭微微笑道:“多谢。”

“嗯哼。”

顾凭:“我请你吃饭,听说昌吉楼不错,怎么样,就当为你这一次庆功了。”

余青戎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走进昌吉楼。

小二将两人迎上了二楼的雅间。

陈晏今日是微服,并没有露出身份,因此昌吉楼也没有清场,就领着顾凭和余青戎走进了与陈晏相邻的隔间。

虽说雅间都以画屏隔开,客人彼此之间是看不见的,但那声音却能隐隐约约地传来。

赵长起感到,自从余青戎和顾凭出现,这座雅间内的气氛就凝滞了下来。他不知为何,后背忽然有些想要冒汗,低声对陈晏道:“殿下,要不要逐开他们?”

陈晏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成功地令赵长起闭上了嘴,闭得要多紧有多紧。

雅间内,余青戎坐下来,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扔给店小二:“捡你们店的招牌上一桌。”

小二一捏那钱袋鼓鼓囊囊,喜笑颜开地下去了。

顾凭:“这一顿不是说好我请吗?”

余青戎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我这回刚得了赏,等下回你得赏,再由你请回来吧。”

顾凭感觉,以他在陈晏面前的表现,得赏的日子估计是遥遥无期。

想要请余青戎吃饭,估计只能靠攒攒俸禄了。

他笑道:“你还是省着点吧。若以后真有喜欢的姑娘,去跟人提亲,没点积蓄可不行。”

余青戎听到这话,还真的愣了愣:“这……很重要吗?”

“一般来说,是。”

余青戎出了会儿神,忽然唤回了小二,伸出手:“我刚才给你的钱袋子呢?”

小二呆呆地把那钱袋递给他。

余青戎将钱袋扔给顾凭,随口道:“那以后你可得替我多盯着点儿,钱袋放我身上,说不准几天就没了。”

他仿佛觉得这法子颇妙,盯着顾凭,扬起嘴角哈哈大笑。

那笑声传到另一间雅间内,陈晏勾了勾唇,盯着手上的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