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瞌睡完全醒了:“五哥,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虎须汉子摇了摇头:“猜不出来。但他们这个态度……绝不正常!”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牢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向这里走过来。

一个人陪笑道:“大人,刑房污秽,怎么还劳动您亲自过来?”

虎须汉子听出来,这是县衙刑房的掌案。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姿势,假装正在酣睡。

一个冷淡的男声问道:“他们怎么样?”

“都好,都好。大人的吩咐,卑职不敢怠慢。”刑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人,就这么好吃好喝地把他们拘在这儿?这群人身上可都背着案子呢,不说别的碎催,光是那个戴莽,他在胡烈天手底下排行老五。咱们这儿起码有三桩未了的案子就是这个戴莽犯下的,要是好好审审他,恐怕能从他嘴里撬出不少东西。就算是杀了,也是大功一件呀。”

虎须汉子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利光。

然后,他听见那个"大人"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道:“若是满连泰的人,杀了也就杀了。”

十八寨由胡烈天和满连泰两个人共掌,虽说一个是东主一个是西主,但两人一向和睦得能穿一条裤子。胡烈天武力超群,手下也多是些能战的,满连泰年纪大些,战力虽不如他,但胜在与人结交的本事出众,这些年,十八寨与颖安上下官员不为人知的联系,包括插进颖安卫中大大小小的暗桩,都是他一手布置的。

两人一个矛一个盾,配合默契无间,要不然,也不至于成就这么让人头疼的匪患。

颖安百姓对这两个人一向是一视同仁,共同仇恨的,刑房道:“大人,这里面还有讲究?”

顾凭:“原本是没有讲究的,但是现在朝廷有意在十八寨中择一个人,给他官身,令他负责协理南疆事务。”

虎须汉子额角一跳。

所以,朝廷对十八寨的态度不是铲除,而是要招安?

“朝廷此次虽然派兵过来,但还是主张以安抚为主。毕竟,南疆素来自成风俗,与其从凤都派人过来,不知深浅,不如让南人自治,估计折腾出的乱子还少些。”

虎须汉子细细琢磨了一番顾凭的话。他说,择一个人。再联想起县衙对他们不寻常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听见顾凭淡声道:“给你透个底,是要你知道轻重。”

刑房:“是,是。”

两人的脚步停在牢房口,刑房道:“大人,他们就关在里面。”说着,微微提了提灯,让光照进牢房内,好让顾凭看得清楚。

里面的人鼾声如雷,虽然在蹲号子,但面容不见憔悴委顿,看样子确实没有受什么折腾。

顾凭微微颔首,淡道:“行了。”

刑房放下灯。

长道又恢复了阴暗。长长的沉默,刑房干等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顾凭。太过黯淡的光线让他看不清顾凭的表情,又或者,顾凭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刑房莫名感到了一丝压迫。

半晌,顾凭轻声问:“真的没有满连泰的手下么?”

刑房一抬眼,顾凭垂眸望着他,刑房忽然感觉背上爬了一层汗:“我们挨个提审过,都说没有。”

顾凭微微牵起唇角:“再查问一次。如果有,就杀了。”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离开了。

虎须汉子闭着眼,自然就没有看到,地上躺着的一个状似熟睡的人,喉结在微微地滚动。

顾凭走出刑房,迎面遇上了不知何时站在院中的甘勉。

刑房望了望他们,识趣地低头告退了。

甘勉:“你觉得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