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一场风波,就这么消弭于无形。

毕业那天,杨老师把顾凭叫到了办公室。

他望着顾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校里,别的年级的老师也都认得顾凭,连校长都曾经说过,这个学生,前途不可估量。他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他教给顾凭的,并没有他在顾凭身上学到的东西多。

沉默了很久之后,杨老师笑了笑:“我看到刚才很多同学都抱着康老师在哭。”

这个嘴硬心软,对学生一腔真挚的老头,后来成了他们班里最受欢迎的老师。

杨老师:“他们以前真心很讨厌康老师,现在真心很喜欢他……你呢?”

他给顾凭倒了杯茶,袅袅茶烟里,仿佛连外面灿烂的阳光都安静了下来。

他问这个,其实并不是要一个回答。答案他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从最开始,同学们在课间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吐槽康老师的不是,还是在那次晚会上,大家听着那些调侃康老师的段子,拍桌跺脚地大笑,亦或是后来……在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快乐或悲伤,喜欢或厌恶的时候,顾凭的眼神一直很平静,或者说,很冷静。

他总是在做着对的事。但是,对于那些经过他生命的人,他始终都是这样的态度。

杨老师有时会想,这个世上,恐怕很难有什么人,什么事,是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的。

他将一封信交给顾凭:“老师有些话,当着面不好说,但要是对你以后能有点帮助,那就好了。”

那封信,时隔多年,顾凭还能回忆起来。

老师给学生的寄语,多半是鹏程万里,前途光明,杨老师最后却唯独送了他一句话:“希望你终有一日,能找到自己的此心安处。”

苏子云,此心安处是吾乡。人这一生,是不是真的会有哪个地方,哪个人,让你一遇到就觉得安定,一想起来,就觉得这颗心不再漂泊?

……

太久远的往事,那些很久不曾回忆起来的画面,光影,还有只言片语,在顾凭脑海里倏忽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