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脑部的手术,没有任何医生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哪怕手术成功了,我们也有很多病患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肖兴华说完了这番话,李书意神色不变,旁边的白敬皱紧了眉,靳言则吓得一下攥紧白昊的衣角。

“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手术前一天会进行抽血和抗生素皮试,为了避免手术时感染,还需要把头发剃掉。”肖兴华叮嘱李书意道,“术前八小时要禁食禁水,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会有护士提醒你。”

李书意点头:“谢谢肖医生。”

白敬送了肖兴华离开,人一走,李书意立刻扭头对靳言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头发剃了,你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刚刚说到剃头时,他眼角瞥到靳言那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蠢货在想什么。

靳言面露惊恐,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说,他李叔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李书意转向白昊:“你好好盯着他,别让他犯蠢。”

白敬送走了人,大概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没再回来。李书意正好想自己待一会儿,不顾靳言那要哭不哭的表情,把两个人也赶走了。

其实他的病严重还是不严重,他压根不在意。只想趁着现在没人打扰,把最近的日子好好回忆一遍,理理烦乱的思绪。

李书意知道,从白敬找到他以后,他就有些反应过度。但凡白敬开口,他都要冷嘲热讽地堵回去,有时候甚至像个歇斯底里的怨妇。现在想想,提宁越,说让谢鸣送人给白敬,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心里放不开,还是在意白敬的过去罢了。

他抽离出自身,客观地审视,突然狼狈地发现,一直不依不饶的是他自己,那个真正云淡风轻的人是白敬。

李书意嘴角扯出个苦笑来。这好像是个怎么都停不下的恶性循环,从来都是他在一旁步步紧逼,白敬则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计划,不受一点影响。

以前白敬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们两人不合适,是他一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才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到了晚上,白敬带着给李书意准备的东西,如往常一般去了他的病房。

进去的时候,见李书意穿着白色的病服,整个人倚在窗边,额角抵着窗户,目光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

心脏骤然就刺痛了一下。

今天他送肖兴华出去时,肖兴华告诉他,他们跟李书意接触下来,发现他的态度非常消极,希望白敬能跟他好好沟通,让他转变心态。否则如果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下去,再厉害的医生又有什么用呢。

白敬站在门口,一瞬间竟然不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