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明的身体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忽明忽暗。

周郁野没有听到了她的话，自顾自说道：“路昭儿，我是不是要彻底和你说再见了。”

“这段时间，我都能感知到你好像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或许是源源之中我们还有缘分未了，或许是我执念太深将你留在了我的身边。”

“可我也能明显感觉到这几天你的气息越来越少了，直到刚才出门，我彻底感受不到你的气息，我才意识到你或许要走了。”

“我看不到你，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到我说话，这个蛋糕是你高中时期最爱吃的，我试了它的味道，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你应该还是会喜欢的。”

路昭儿再次看向蛋糕，怪不得她会觉得熟悉。

原来，这么多细节，他到现在还记得。

路昭儿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低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她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背什么动物的利爪狠狠抓挠着，痛的心脏肺腑皆不断抽搐着。

周郁野切了一块蛋糕给自己，又切了一块蛋糕放在一旁。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路昭儿，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而此刻，黑白无常在她身后撑开引魂幡：“时辰到。”

第16章

路昭儿看着往生门打开，心里焦急却无能为力。

周郁野的眼泪砸在蛋糕里：“希望下辈子你能做一个幸福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生顺顺利利，心想事成，就算以后你不再记得我，就算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也会为你感到开心的。”

闻言，路昭儿哭着扑过去，在被收回往生门前吻了他的唇。

周郁野猛地抬头，唇上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

路昭儿颤抖着说道：“我很喜欢这个蛋糕，再见了，周郁野。”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黑白无常，不再回头，她怕再看他一眼，她就不想走了。

往生路。

路昭儿站在奈何桥头，望着眼前浑浊的孟婆汤，手指微微发抖。

孟婆苍老的手舀起一勺汤，缓缓倒入她面前的碗中，汤水泛着淡淡的青色，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红线已断，前尘事了，可以归路了。”孟婆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路昭儿捧起碗，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决绝地一饮而尽。她低头看着汤面，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进碗里，荡开一圈涟漪。

“我可以……不喝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最后的挣扎。

孟婆摇头，眼神虽慈悲，却不容拒绝：“自然不行。”

路昭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碗凑到唇边。

汤水入喉，苦涩难咽，像是吞下了一生的遗憾。

她的眼泪混着汤水一起咽下，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周郁野的脸、渝州的樱花、医院的消毒水味……一切都在模糊，直至彻底消散。

当她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茫然。

“下一个，路昭儿。”

阎王坐在往生门前，手里端着一杯茶，漫不经心地念着名册上的名字。

路昭儿木然地向前走去，站在门前等待。她的前方，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踏入往生门，身影逐渐被白光吞噬。

只要再等片刻，就轮到她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谁都别想让我和我的孩子分开！”

尖锐的女声刺破寂静，路昭儿还未回头，就感觉背后猛地一痛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抱着婴儿，疯了一般冲撞过来，狠狠撞在了她身上！

“啊！”

路昭儿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直接跌进了往生门中！

“拦住她！”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