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在这雅间相聚,是时煜的生辰,他亲自去卫府请她,然后拉着她和杜学义几人喝了大半夜为他庆祝。

身为护国将军,喝酒是避免不了的,母亲担心她醉酒误事,从小就练她的酒量。

那晚,时煜和杜学义几人全都醉得不省人事,唯有她还保持一丝清醒。

但照顾几个醉鬼,她也累得不轻,加上白日在营中操练辛苦,后半夜在这榻上睡得深沉……

卫清晏心脏骤然被攥紧。

她记起来了!

这薄被是第二日她醒来,掀开的模样。

她忙去翻薄被的一个角,待看清那处地方,卫清晏眼底溢满震惊之色。

那被角有血迹。

是杜学义喝疯了,拉着时煜要从窗口跃下去比轻功,她阻拦时不小心伤了手,血滴在薄被上。

时隔五年,血迹早已变了色,却依旧存在。

富贵窝里的容王殿下,何时穷得连个脏了的薄被都不舍得换掉!

竟洗也不洗!

卫清晏怔愣地坐下。

时煜存着她睡过的矮榻和薄被做什么?

这与他同自己决裂可有联系?

卫清晏深深吐出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凝神将当时的情景在脑中细细提炼检索。

翌日,她醒来,几人都还睡着,是她叫醒了他们,那时已日上三竿……

不对!

卫清晏惨白了脸。

她从学会走路起,就开始站桩,每日不是习武,就是读书,学各种父亲和母亲让她学的东西,跟着将士们没日没夜地操练,是常有的事。

鸡鸣起床(早上3-5点之间)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她何时睡忘到过太阳高照的时候?

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这是时煜的地盘,是时煜组的局,能给她下药的,极大可能是时煜。

他想做什么?

卫清晏心里涌起许多猜测。

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疑团,她在雅间一寸一寸的寻摸着。

最终,寻到了两处可疑。

一处,是雅间的书架上,藏着一本话本子。

另一处,是矮榻的木板上,刻着同塌而眠的两个小人。

一人从身后拥着另一人。

卫清晏看着床板上的两个小人,久久不语。

这便是雅间的秘密?

是时煜不允他们再进雅间的原因?

卫清晏闭了闭眼,神情没比刚刚好多少……

回到安远侯府没多久,杜学义便过来了,“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先前忙着家中事,他分不出精力去关心卫清晏。

刚刚卫清晏半夜离开,杜学义心中有事也睡不着,便问了阿鹿白日的情况。

虽不知卫清晏为何要烧玉晏楼,但定然是原因的。

将军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怎么又有了化怨的本事,他一直不敢问。

但将军想要做什么,他是要问一问的,总有他能效力的地方。

“学义,你和时煜还有来往吗?可知他为何不娶妻?”

杜学义眼神微瞠,没想她竟会问容王的事。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将军和容王先前关系一直好,容王又为将军做了那么多。

便回道,“归京半年,碰上过几次,但不及从前熟络了。

至于他为何不娶妻,有说他身子不好,不想耽误他人。

有说是那位不想他娶门第高的王妃,所以给挑的都是出身没那么好的,容王看不上,就拖到了现在。

还有说他好男风,不爱女子,我倒觉这个可能性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