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云恩没作解释，只是云里雾里问了一句：“师尊，为什么当年你一直不对我出手？”

这个问题他先前问过一次，迟予怀那时以为自己身处幻境，没有作答。当下又被问了一道，呼吸微微一滞。

在他思量的间隙，云恩又道：“你觉得我是恶龙吗？”

和幻境中如出一辙的问话。

头顶浓密的树叶落下几滴水，迟予怀给云恩被打湿的发丝擦擦干，揽着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再三措辞，才缓缓开口。

“你不是。”

迟予怀先回应自己给过答案的问题，继续道：“至于当年我在旁远观的原因，其一，残害过无辜生灵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血气，尘识可以判断出来，这种血气在你身上始终未曾出现。”

“其二，你向来懂事，离开宗门一定事出有因。当年你说是因为厌倦每日遭受苛责，我信，可我每次来寻，你又会出来相见，这很矛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是不愿回头也不肯相认的小徒弟，一边是仙门各家和宗门的压力，他是真的难以抉择，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带云恩回去。

虽然流言与他所见并不符实，可云恩照单全认，铁了心的要与众修士作对。迟宸的禁令更是像一座大山压在头上，让他不得不为宗门百年来的名誉考虑。

到最后，除了等云恩自愿解释，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云恩不愿。

他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借审问的由头，在迷雾森林时强行把人扣回仙灵山，寻找此事回转的余地。

一等再等，等来的最终是云恩抓着他的手，成全了一众修士要把龙丹制成降妖驱邪的法器，以告被害民众在天之灵的喊话。

迟予怀垂下眸，如鲠在喉。

他说的简单，云恩却听的明白，反手搂住迟予怀，紧紧勒进双臂间，仿佛这样就能与他骨血相融，永不分离。

原来是这样。

不论他说什么，师尊都是相信的，甚至把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所以这一世才会如此温柔，百般纵容，就是怕重蹈前世的覆辙。

两人之间难得沉寂，半晌，云恩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力道，领着迟予怀往血迹延伸的方向前行。

“我把当年发生的事告诉师尊……师尊可不可以不生我气……”

云恩小声道。

迟予怀按下心中的复杂，答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可怜]关于森林的一点回忆：

前世云恩心魔发作的时候，误打误撞闯进了迷雾森林。

心魔和森林的幻境交织在一起，他看到的师尊也就时温柔时严厉。

温柔的时候，森林里就会有一条滚来滚去的小黑龙，鳞片上边沾满了泥巴和草叶，也不清理，好像梦里会有人给它悉心擦洗。

严厉的时候，树干和草丛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坑洞，藏一团黑球正正好。没过多久，各种洞外面又会多出来一大堆宝石，像是委屈过了，呜呜嗷嗷叼着石头求原谅。

41 ? 暴露

◎阴差阳错的分别◎

前世, 幽火峡谷。

暗红色的鬼火四处飘荡，云恩踏着满地的碎石，朝信号传来的方向赶去。

他原本在外处理委派之事，临时接到其他修士的紧急求助, 正好离得近, 便暂且搁下手里的事, 迅速前往相助。

从信号示警一般的颜色来看, 求助的修士是遇到了相当危险的妖物, 无力抵抗，急需旁人协助。

云恩快速掠过峡谷窄道，面前开始逐渐出现血迹, 以及被撕碎的衣衫碎布, 极为凌乱的散落满地，却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