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勾住的指尖在同一时间变得僵硬，却没有把他甩开，蜷了蜷，在阵阵寒凉的海风中，反握住了那只暖热的手。

随后，便坦然认下了这一声称谓：“嗯。”

遥远夜空的星星似是熠了一瞬。

云恩微微睁大眼睛，心中飘飘悠悠许久的那一池浮萍，仿佛在突然之间有了归宿，再也不用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他一时间几乎有些站不稳，语音都在打着颤：“师尊，我们什么时候成的亲？”

迟予怀回过身，与他面对着面，答道：“前几日在清梦阁，你说想要与我成亲。”

他说想要，迟予怀就会答允吗？

原来之前感受到的那一丝不同，不是他的错觉？

云恩仍是不敢确信，喃喃道：“所以……”

“那里未做布置，你说的又是胡话，所以不能算作是成亲。”

迟予怀拢紧云恩的手，背对着海上皓皎的圆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平淡却庄重的做着承诺：“想在哪里成亲，你可以慢慢挑选。等回到宗门，我会向门派中人告知此事，并将一部分事宜转交出去，以后不会再整日忙碌，没有委派，就陪你下山，去你喜欢的地方云游。”

他每说一句，云恩的心就跟着颤一下，听到最后，眼眶止不住的发热，视野里的景象一片模糊，独独剩了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要比梦中所见更要温柔。

他原以为，这些话是该由他先开口的。

在风景最漂亮的地方，准备好多好多的聘礼，再一句一句向心爱之人表明心意。

现在，却被迟予怀先一步说了出来。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小黑龙低下头，哽着嗓子说不出话。许久，才憋出一句委屈的：“我说的不是胡话。”

迟予怀摸一摸他的脸，哄道：“好，不是胡话。”

云恩朝前一步，整个人压在迟予怀身上，闷声道：“我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去哪里都想跟着你。”

迟予怀闭上眼，拍拍他的背，低声回应：“嗯，我也是。”

肩头有些濡湿，云恩贴在耳边，劝告一般的道：“和我成亲，以后就只能有我了。如果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意外，我是不会走的。”

迟予怀把他稍微扶正一些，指腹轻轻抹过，拭去他眼角的泪。

“好。”

他答应着，又把面前的人往低带了几分，吻上那因为有风拂过，而不断泛着涩痛的眼尾。

*

由于鲛人们及时的疏散，海滩附近的普通百姓被安安全全送回了龙城中。城内人数骤增，今夜的长街小巷空前火热，比他们初返龙城那一日，还要熙攘数倍不止。

华灯初上，灯火映照在流动人群的眼中，一片明澈，俨然将此处化为了一座不夜城。

迟予怀从摊主手中接过一袋酥骨鱼，递给云恩托着，温声道：“烫，慢点吃。”

云恩拿出一条最大的，吹吹热气，先送到迟予怀嘴边，自己才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迟予怀端详着他通红的眼尾，无奈的抬起手，往上边又抚了抚。

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的人，在自己的故乡边界，被他捧着脸安慰，眼泪还在无声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大抵是觉着丢人，从海边回来的路上，便一直没再出过声，只是像一块糖年糕似的，牢牢实实粘在身边。

孩子心性。

迟予怀这么想着，主动问道：“回客栈么？”

街上人流太密，他们又浑身湿透，先清洗一下 ，换身干爽衣裳较为合适。

云恩缓缓眨了下眼，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却道：“不要。”

“那……”

迟予怀正欲再问，云恩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