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学生们,彼得脑袋磕在宿舍门板上,困得口水滴答往下淌:
“Errrr……”
内德坐在他宿舍拼乐高, 很同情地看他忙活:
“说真的,伙计,明明斯塔克先生说过可以找他帮忙, 你干嘛非要把自己弄这么惨呢?”
彼得咕哝:“不,内德,这种事一码归一码。斯塔克先生是我的引路人,所以只要他还是他,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至于住宿费和学费?我又不是巨婴或乞丐。”
晚上飞快写完作业,总算可以往床上扑了。
人还飞在半空,宿舍门又被推开,他被要求马上搬几箱零食去大礼堂。
可怜的小蜘蛛,超过24小时没睡觉了,摇摇晃晃抱着纸箱,去储物间挑零食。
挑着挑着,开始站着打瞌睡。
储物间东西堆得乱糟糟,灯光也昏黄不清,但他站了一会儿,小房间里开始有股很美好的香味。
飘啊飘啊,飘进他鼻子。
飘进记忆深处。
这是什么香味呢?
小蜘蛛迷迷糊糊心想。
是梅姨的烤松饼,中城高中足球场的青草,漂亮女孩头发上的洗发水,雨后的皇后区,很干净的牛奶香,掺着一点无机质的培养液
……他整个人都醒全了。
醒醒,彼得·帕克。
你又做梦了。
他拍拍自己的脸,从兜里摸耳机出来,放最大音量的R&B提神。
听着听着,人就扭起来了。
扭着扭着,脖子后面啵地被丢了颗糖。
然后。
他只想社会性死亡。
彼得垂死挣扎:“……你不会……跟别人说的……是吧?”
站在架子边的陌生少年,表情却比他更古怪。
少年忍了又忍,最终什么也没说,好像只想从他身边挤出去。
彼得:“……”
就、就是很不堪入目的意思吗!!
他慌慌张张说了句“我我我要搬东西我走了我走了”,抱了纸箱就跑。
但楼梯下到一半。
彼得脚步一停。
……蜘蛛感应没有响。
为什么?
如果还是5年前刚获得蜘蛛能力,也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会儿,蜘蛛感应时灵时不灵还是常事。
然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负责察觉危险的蜘蛛感应,早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蜘蛛感应只会对最亲近的人放松警惕,而且还会根据他的意识主动变化:
就算是本叔和梅姨,因为他决定一辈子不在家人面前掉马,所以当他每次穿着制服爬回家时,哪怕隔着墙壁,都能洞察房间内是否有人。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同处一室却毫无自知,甚至被从背后丢来的糖砸中。
小蜘蛛抱着纸箱,下楼梯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在缓步台上。
那股奇特的混合香味,幻影般存留在鼻息之间。
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飞奔上楼,回到走廊去,在角落探头偷偷看。
陌生的少年正从储物间出来,没忘记反手帮他锁门。
他嘴里还嘬着根顺手牵羊的棒棒糖,漂亮的金发在脑后抓成个乱糟糟的小揪,只剩几根不听话的金毛还搭在额前。
不知怎么的,尽管彼得成天忙于奖学金和打工,也不常刷论坛,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确定:
这绝对是乐高社团里,讨论得沸沸扬扬的“The 阿特维尔”了。
他还在中城高中读书时就知道,学校里通常会有好几种讨论度特别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