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哥谭前, 克拉克一直在堪萨斯的家里苦苦挣扎。
玛莎坐在自己儿子身边, 看他昏昏沉沉睡着。
他睡得不安稳, 一直在梦中挣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萨沙, 求你了求你了……”
有时他会大汗淋漓,痛苦地抓着自己心脏位置,几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被逼出来的热视线充盈眼眶, 又被他自己的手掌死死盖住。
眼窝和掌心之间,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飘出一缕灰烟来。
“……请离我远一些,母亲。”
克拉克死死按着自己的眼睛,竭力语调平静地说,“我怕我会伤到你。”
有天半夜,克拉克突然从梦魇中醒来,冲过去翻抽屉。
克拉克有一台乔纳森送给他的相机,平时不怎么用,一直珍惜地放在家里。
找到那台相机,他发着抖打开,一张一张照片翻过去。
玛莎根本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只看见他几乎是机械式地、不间断地翻所有照片和视频。
翻完一遍再一遍。
一遍再一遍,一遍再一遍。
玛莎:“克拉克,你想找什么?”
他竟似没有听见,只是发疯似地翻。
一遍再一遍。
直到相机耗尽了所有电量,滴地一声黑了屏。
他跪在那,就此停下了所有动作。
玛莎从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如此绝望的神情。
她颤声叫他:“克拉克……”
克拉克像是这会儿才听见声音,如梦初醒一样,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玛莎裹着一层披肩,头发花白。
站在灯下的样子,比以前任何一刻都显得苍老。
“没事,妈妈。”他把母亲的手握住,“它没电了。”
玛莎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那就充电……我们……我们给它充电……”
克拉克温和地:“好。”
自此,他好像又变回那个温暖的大男孩了。
但克拉克始终无法很好地控制超能力。
那几乎能杀了他的心脏疼痛,也与他如影随形。
只要开始发作,不出几秒,氪星人就会被巨大的痛苦击垮,热视线和冰冻呼吸,被逼得往外乱飚。
他发作时从不出声,更别提呼救。
看见儿子倒在地上,玛莎急切地跑近他。
他听见了玛莎的脚步声,却摇着头,闭紧眼睛后退。
直到摔进废弃的谷仓里。
玛莎急哭了:“克拉克!你看看你自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该向谁求救,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
但她的儿子还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一如他孤独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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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11日,下午5时28分。
韦恩大宅灯火通明。
布鲁斯·韦恩面色如常,自宽阔的大理石阶梯拾级而下,仿佛他从未见过韦恩庄园被夷为废墟的模样。
他手里有一枚钻石领带别针。
很显然在上一秒,他正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自二楼卧室步行而下,准备奔赴一场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宴会。
布鲁斯没把那枚别针别上,而是放进了西装口袋。
阿尔弗雷德一看这个动作就懂了:
“哦,别,老爷,您已经接受过邀请了整个哥谭的媒体,都在指望着这一场晚宴能养活他们。如果您确实憎恨闪光灯,想想琳·安德森小姐,或者艾丝特·沃克小姐,或者您公开夸赞过的,我想想安妮·卡特小姐,‘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