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市井中都管傅寒江叫“煞神”,皆因他铁面无私、冷肃严苛方才有这一诨号。但身为锦衣卫的傅重洲,却无人敢像调侃他的兄长一般调侃他,那些飞鱼蟒服的缇骑就像是黑暗中露出獠牙的猛兽,又或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哪怕只提到“锦衣卫”这三字,便足以令人胆寒。
丹梅不禁双腿发软,连手都颤了起来。傅重洲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轻裘缓带、闲适从容,淡淡含笑的目光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她却仿佛被一把锋刃b近咽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说罢。”傅重洲的语气平静无波,“你知道了什么?”
“奴婢,奴婢……”丹梅原也是伶俐的性子,此时却语无l次,只觉背心都湿透了。思及傅重洲在秦霜面前时,从来都是柔声细语,方才让自己误以为可以欺瞒他,谁知竟被一眼看穿。
当下只得一五一十说了白日里看到的事,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但她既阻止傅重洲接近秦霜,如何不让傅重洲恍然她已猜到自己身份?想到原也打算借这丫头成事,遂淡淡道:“你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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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梅方战战兢兢起身,又听他道:“你倒是忠心耿耿,想必不用我说,你也不会往外透露一个字。”
一时将秦霜进门那日,自己遭人算计方才进了大哥新房的事娓娓道出,丹梅听罢,又惊又疑,但也觉合情合理。如此一来,许多异样之事就都说得通了。
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帮着劝说姑娘。她身为秦霜最信任的贴身丫鬟,自然早已看出秦霜对傅重洲芳心暗许,丹梅固然是不能接受这等叔嫂私通之事,但也b姑娘想不开去寻死要好。
二人正在这里说话,却不知那屋内,早有一个人听得呆住。
卡文了,绞尽脑汁献上两更【一块被榨干的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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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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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秦霜不知何时醒来,因觉干渴,见屋内无人,便自己披衣下床,欲倒一盏茶来喝。忽听窗外传来扑通的一声,似有人跪倒,她心中疑惑,遂悄悄儿地走至窗前,亦未移灯,当即将傅重洲和丹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可怜她当场只觉头顶如轰下一个焦雷,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在说什么?
他和丹梅,在说什么?
他在说,那晚他误入了洞房,他本来不是那个新郎,应该与她洞房的是他的兄长,而他,却要管自己叫做……嫂嫂?
双耳之中翁隆一片,秦霜浑浑噩噩,一时想到,难怪,难怪有那么多不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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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谓的“夫君”,为何声音与喝合卺酒时有些不同。分明白日对她冷若冰霜,夜间却又柔情蜜意。
为何他总是借口公务繁忙不在白天出现,好像刻意回避她似的。为何下人们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那位二爷,只因为“二爷”就是他。
秦霜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傅重洲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若我不是你的夫君呢?”
她当时吓了一跳,脑海中下意识冒出一个猜疑,竟信以为真。其实不是她想多了,也不是她太过敏感,因为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罢,那些异样,那些不妥。但她就像自欺欺人的可怜虫,无意地,甚至是故意地视而不见。
一时间她思绪混乱,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不知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忽听帘子一响,有人进来了。
她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床上,揭开绫被卧好,只听进屋之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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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心头一恸,每一日,每一夜,每当她听到这道脚步声时,心里不知有多欢喜,有多盼望它来得再多一些,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