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柳墨辛是先到学校的，他的眼下一片乌青，趴在桌子上发呆。

“喏，课桌里翻到的。”汪渺一坐下，柳墨辛就递了一个优盘，“还有纸条，写了让我务必要自己看。神神秘秘，奇怪死了。”

汪渺拿了优盘就塞进裤兜：“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一脸无精打采。”顺手把手里的小笼包塞了一个进柳墨辛嘴里，“再吃一个，你太瘦了。”

柳墨辛不太爱吃肉馅的，但他还是嚼吧嚼吧咽下了。

他竖起课本缩在后面，扭头用嘴型问：“你妈妈什么时候走啊？”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呲牙咧嘴的。

汪渺一下就被逗笑了，他也故意模仿柳墨辛的动作，用嘴型无声的回复道：“怎么，要去机场送我妈？”

柳墨辛耳根一热，放下书不理人了。

风华高中的规定是不能带手机，但还是会有不少人偷偷带。一般上网冲浪的本校校友的聚集地，大部分都是集中在本校的论坛。

今天的午休，柳墨辛总觉得有些灼热的视线，但他一抬头就只能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后脑勺。

裤兜震动，汪渺收到了一条微信，是陆一阳发的。

学校论坛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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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渺点进论坛就炸了。他腾地起身，起得太急课桌发出了很大的碰擦声，风风火火往外迈着极大的步子。

柳墨辛捡起被撞落的笔，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汪渺回来，也跟着出去了。

卫生间没找到，走廊没有，楼梯口没有，他想了想后，决定去天台碰碰运气。

在他的印象中，汪渺是温柔的，黏人的，脆弱的，以及各种可爱美好的词。反正绝不是现在这样，即使还隔着一道门就能听到发聋振聩的吼叫，就像一个在煤气灶上，正沸腾的滚烫烧水壶。

“……渺哥？”柳墨辛打开天台的铁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汪渺一转身，在看到柳墨辛的一瞬，那眼底戾气一闪而过，转而化成一片悲楚，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对着手机里说了声：“先这样吧。”就挂了电话，朝柳墨辛跑了过去。

不知是柳墨辛太瘦不受力，还是汪渺的力气太大，他被扑得往后颤悠，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汪渺就这么一遍又一遍不停重复。

慢慢的，柳墨辛觉得自己的肩膀湿了，他今天穿了薄毛衣和校服外套，可他的肩膀还是湿了。

濡湿的范围慢慢化开，好像整【网址：??????.????????.??????】个肩膀都糊满了温热的水。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声音很脆，有种天真感。

汪渺还是埋在肩膀上：“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柳墨辛不问了，就这么一下一下轻抚汪渺的背脊，嗅着他的头发。

洗发水味儿混在微风里毛茸茸的，一阵阵拂过鼻尖，像是柚子的味道。

肩膀上的冰凉在风中吹干了，然后被温成暖乎乎的，汪渺才抬起了头：“走吧。”他牵起了柳墨辛的手就走。

他盯着十指紧扣的手，又看了看汪渺的背影，咽了一大口口水后，指尖更紧地反扣了回去。

柳墨辛迈开步子跟着汪渺一起往前走。

中途汪渺蹙着眉头按了好几次手机，像是在挂电话。到楼梯口的时候可能都是第五次来电话，他紧了紧交握着的手：“我去接电话，很快回来，等我。”

柳墨辛点点头，笑着说：“我等你。”

汪渺前脚迈了没两分钟，一个瘦的脸上只剩下大眼睛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边跑边扭头，见到柳墨辛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