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刘府的事,或许更早,她?一定?是讨厌他了,才会隐藏不满,借着外出的由头,不声?不响的远离他。

景延内心翻涌情绪,又难过,又生气,又委屈,四指抠进掌心抠的生疼,只看她?倒映在窗上的影,那样放松的姿态,那样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他。

为什?么不要他。

为什?么宁愿跟一个穷书生凑合,宁愿与这群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在一处,也不要他。

一院之隔,屋里是家人?团聚的欢笑喧闹,独立在墙头的身影孤寂凄凄,湿红的眼眶里流出的悲伤,默默融进了无言的黑夜中。

今夜高兴,沈姝云少喝了几口酒,听?絮娘念叨家里的繁琐事,喜春分享店里新出的点心,王安济又结识了哪里的生意人?,听?说了几家要转让的铺面。

温馨热闹的氛围里,她?短暂的忘却那些沉重的血腥和伤感?这里才是她?该在的地?方。

至于景延,明日回去哄哄他就是了。

她?想,突然人?间蒸发,对景延的打?击应该不会小,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拉开距离,彼此?都是精明的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己?该学?会面对他的委屈和眼泪,不能事事都随他,纵容他,惯得他越发胆大?妄为。

口中咽下热酒,心里想了很多。

总觉得再不离开景延,除了要被卷进权力争斗中的危险外,或还有着某种熟悉的情感?即将崩坏的慌乱。

已过亥时,大?宝在絮娘怀里睡去,喜春也打?着哈欠回了房,沈姝云本想拉着王安济再说一会儿话,可见他的目光追着妻儿进屋,也就不再叫人?迁就自己?,叫他去休息了。

带着浅浅醉意,她?回到卧房躺下。

这间卧房只有翠竹堂主屋的一半大?小,屋里的家具是最?便宜的柳木,摆设简单,却散发这一股让她?安心的自然清香。

她?让自己?不要再想景延,朦胧入梦,在一片虚无的梦境中,突然感?到唇上吻来一丝热意。

睡得本就不沉,猛然感?到唇上的触碰,她?本能的掏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朝身前捅去,匕首没有扎空,她?握着柄,真实的感?受到了利刃切开皮肉的惊悚感?。

睁开眼睛,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将少年的身影照的一清二楚。

他坐在床沿上,神情冷寂的看着她?,左手握住她?的匕首,任凭鲜血从掌心留下,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面无表情。

沈姝云大?惊,匆忙从床上坐起,看他凝重的眼神,又把视线定?在他受伤的手上。

“你这是做什?么?”她?压低声?音。

伸手要掰开他紧握在匕首上的手,却被他闪开,随意甩手,那匕首从掌心甩出去,直愣愣地?插进床前的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噔”。

她?的心也随之一震,又慌乱又生气,抬手捂住半张脸,“阿延,我在阿兄家吃了点酒,有些醉才没回家,我想在这儿睡一晚,你不必特意来看我,若无事,就先?回去吧。”

“你想跟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

看他冷漠的眼睛,沈姝云心下一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

“这疤,一辈子都去不掉了。”景延攥紧受伤的掌心,报复一般让鲜血流在床榻上,染红那整洁的被面,作恶似的在这间容不下他的房间里,留下他的痕迹,要她?只要呆在这里,就会想到他的伤,他的血。

沈姝云看着他近乎自*残的行?为,气愤的咬紧了牙,去拉他的手,“你在做什?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

“我也不知道。”他冷笑着喃喃自语。

“我以为你在成?婚之前,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