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墙边的银枪并未移动?过,可见景延没有上?战场,不?知?是否身在寨中。

梳洗过后,简单用过校尉送来的粗茶淡饭后,照常出去找事做,四?处走走,或许还能碰见景延。

山寨里住着数不?清的军士,穿着相似的粗布衣裳,牵着相似的战马,除了时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校尉和景延身边那两个副将外,其他的人,她大都分辨不?清。

本想去救济堂帮忙,路过仓库时,隐约听到?里头有些声响。

“咚,咚,咚……”

声音规律,不?像是老鼠弄出的动?静。

她四?下?看看,前头路过几个行?色匆匆的士兵,并没有人往这边来,也就没人注意?到?仓库里的响动?。

军营里的日子枯燥疲惫,景延和那校尉都不?在,连个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比起跟两个老大夫一起闷声干活,寻找怪声的源头似乎更?加有趣。

她走进?仓库,轻手轻脚的绕过堆成山的粮草,借着高墙上?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光,发现?了声音的源头,是仓库后面角落的墙面上?,一块松动?的砖。

蹲下?身去,戳戳边缘明显脱落的砖块,那砖不?但不?停下?,反而动?得更?快了。

隐隐传出声音,“救命,救命……”

对?面有人!!?

沈姝云警惕的后退,随手拿起挑粮袋的扁担护在身前,那砖块被猛的抽过去,在接近她小腿的高度露出一个漆黑的洞。

她又怕又好奇,弯身看过去,忽然,一只污浊的眼球出现在洞中,凹陷的眼眶凑上?来,连着男人皱巴巴的脸皮一起怼到了墙洞上?。

“救我,救……”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对?面的女子虽穿着粗布衣裳,容貌却清丽脱俗,叫人一见难忘,只看一眼便叫他呼吸急促起来。

“是你。”他咬牙切齿。

“你认识我?”沈姝云不?解,只凭这嘶哑粗糙的声音和一只眼睛,无法辨认对?方的身份。

对?面的人沉重低语,“那年夏天,内人旧疾复发,我儿请了你去诊病,治好病后,我给了你五十两银子。”

“你是定远侯?”沈姝云后退两步,眉头紧锁。

宇文铮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你怎么能忘,若不?是我儿痴迷于你,我侯府也不?会遭此大祸,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这话说的,着实?叫人不?爱听。

“都过去多少年了,侯爷怎还把这事挂在嘴上?,我与你们侯府不?过是萍水之交,与世子也并无牵扯不?清,分明是你们王侯之间争权夺利作下?的孽,何必怪罪到?我身上?。”

时光流转,世事变幻,一个小小女医过得潇洒自?由,话语间早没了对?侯府的敬重,而他定远侯已无权势傍身,成了被拔牙的老虎。

“是啊,三年了,都回不?去了……”

沈姝云本好奇他为何被困在里面,可听他喃喃低语,似乎半疯半傻,便心生退意?。

刚起身,就听到?他嘶哑的声音近乎癫狂的哀求。

“求你不?要走,救救我,救我出去!曜儿,你不?要走啊!你走了,爹可怎么办呢……”

一只苍老的手从里面伸出来乱抓,沈姝云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倒退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症状,像是发了癔症。

墙上?伸出来的半只手臂伴着崩溃的祈求乱抓乱挠,手臂与洞口接触的地方已被磨破了皮,宇文铮像不?知?痛觉一般,仍拼了命的将手往外伸,仿佛希望透过这个小洞抓到?个救命稻草。

沈姝云却怕被他扯到?,会被拉进?那可怖的黑暗中,丢了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