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评判战争的?对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换取内心短暂的?安宁。

连续几日,每日一睁眼就是血和碎肉,忙到深夜,疲惫的?回到房里?倒头就睡,一身血污和汗也没力气清洗,即便有力气,也没有水用,夏日干燥,近日用水剧增,井水都快干涸了。

直到第五天晚上?,终于没再有伤兵送来。

“沈姑娘,今日辛苦你了,剩下的?药我来煮,你先回去休息吧。”慈祥的?老大夫接了她手上?的?活。

沈姝云擦完脸上?的?汗,定睛一看,自己的?帕子都被血与汗染红了。

她愣愣的?起身,一边往外走,四下查看,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已经整整五天没见景延了,听撤下来的?伤兵说,景延一直在前线奋战,从?没下来过。

脑海中浮现少年身披银甲,执枪奋战的?英姿,下一秒便是他身中数箭,跪倒在雪地中,血溅三?尺。

心脏一紧,她捂住胸口,不?敢再想。

景延应该不?会出事吧……

心口惴惴不?安,看到回寨的?队伍,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站在侧边看那些骑在马上?的?士兵,半晌,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姑娘?”校尉在她身侧停马。

沈姝云迫不?及待的?问,“你们?将军还没回来吗?”

“姑娘要找我们?将军?”

二人的?对话被身旁许许多?多?重骑兵听在耳中,数不?清的?视线投过来,沈姝云说话都磕巴了,低下脸去,“不?是特?意?找他,我是看两位副将都回来了,却不?见将军,便随口一问。”

“将军已经回来了,姑娘不?必担心。”校尉答了她,骑马随他人一起转去马厩。

沈姝云心也空空,脑袋也空空。

心想:景延本事那么大,哪里?用她担心,头天晚上?还搂着她撒娇,第二日带兵出征走得倒干脆,连个口信儿也不?给她留。只有她傻,白白替他担J.M Z L P. M心那么多?天。

赌气似的?,不?再去想他,径直回房去。

推开门?,屋里?躺满了伤兵。

“这是……”她看向屋里?唯一一个能正常活动?的?人。

那人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沈姑娘,伤兵太多?,无处安置,只能暂时征用你的?房间。”

夏日蛇虫鼠蚁多?,白天还能在外头凑合,晚上?却必要搬进屋子里?,这小小一间房里?躺了十多?个人,可见房间甚是短缺。

沈姝云深为理?解,“没事,伤兵为重。这里?需要帮忙吗?”

“姑娘准备的?药都还够用,姑娘若累,就先去将军的?屋子休息吧,那里?空着。”

她点?了点?头,从?屋里?撤出来。

连续路过好几间房,听到里?头或忙碌或沉重的?闷哼,便知眼下她能待的?地方,只有景延的?房间了。

一路向前沿着过道走,看到樟子树便找到了地方,门?栓已坏,轻易就能推开。

走进房中,入目是极为简单的?陈设,空气中有股着浓浓的?血腥气。

她环视一周,找到了立在墙边的?银枪,未干的?鲜血从?枪头流到枪尖,汇聚到地面上?,正是气味的?源头。

无甚事可做,又不?好脏兮兮的?在他房中睡下,沈姝云干脆掏出已被染色的?帕子,把银枪搬到桌上?,擦枪尖打发时间。

枪刃锋利,划破了手帕好几次,等血迹擦干,帕子也破成了碎布条。

等待的?时间过于煎熬,以至于外头传来一丁点?脚步声,她便匆匆开门?去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