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说着就要把孩子放地上,被沈姝云半路拦下,把大?侄子抱在自己怀里。
“啊唔!”小孩嘴里冒泡,又香又软,叫她爱不释手。
在王家的日子总是欢声笑语,格外快活,反观沈家宅内,一股子迂腐陈旧味。
主屋里,宋氏嚼着茶叶,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妃椅上,听贴身女使禀报,不自觉攥起掌心。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女使声情并茂,“我看的真真的,头天大?小姐进了王家,第二天那家人就搬进新宅子了,我悄悄打听了,那座宅子少?说要卖八千两,他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儿来这么大?一笔钱呢,一定是大?小姐给的。”
宋氏吐掉香茶,眉眼一蹙,“我就说这三年,扣了她的衣食供应,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原以为是守着她那死鬼老娘的嫁妆过日子,没想到她是另有?横财。”
“夫人打算如何收拾她?”
“哪用得着我出头,这两年大?周各地都在打仗,官人的月俸都停了半年多了。”
“夫人的意思是……”
宋氏转转精明的眼珠,“上头好几位大?员都因三王叛乱之事被罢免,位置有?空缺,朝廷又正缺银子,官人若有?银子打点,平步青云是早晚的事。”
战乱蔓延各地,都快烧到京城了,城中?权贵个个惊慌,乱局之中?,官员被罢免、告老还乡成了常事,官眷们也没了交际的心思,都躲在家中?,怕惹是非。
也因如此,宋氏久居家中?百无聊赖,才?注意到家中?角落里住着的沈姝云形迹可疑。
当晚,宋氏就把自己近日探查到的消息统统告诉了沈复。
没过两天,沈姝云就被沈复叫去?。
归家三年,她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许是前?世对父亲的敬畏,总让她觉得这个男人高不可攀,令人敬畏,如今眼中?所?见却是一张遍布皱纹、精于算计的小人长?相。
待听到他口中?所?言,更是连心中?最后一点淡薄的父女情都消磨光了。
“妙珠已经十六了,我为她定了城北安伯侯家的次子,待到京城内外的局势稳定下来,便为他们办亲事。”
沈复停顿片刻,眼神?试探着往她身上瞥了一下,“能攀上侯府不容易,我与你母亲商量了,要替妙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才?不会被侯府看轻……你这个做姐姐的,可有?什么表示?”
她能有?什么表示?
宋氏待她不慈,沈妙珠又自视清高,从未尊重过她这个姐姐,一家子都当她是透明的,难道还要她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不成。
沈姝云想也不想,“那我替妹妹绣张盖头吧,祝妹妹姻缘美满。”
她在这家里从未显露过本事,若他们真要她绣的东西,那她就花二百钱去?街上买一张,豪不费事。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沈复脸上端起几分威严,“盖头不急着绣,既然你对你妹妹有?心,过两日就陪她去?城外上香吧,在三清祖师面前?保佑她婚事顺遂,保佑沈家能顺利渡过难关。”
闻言,沈姝云隐隐觉察到什么。
试探问:“家中?一切太平,父亲怎说沈家遇到难关了?”
沈复皱眉,“这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打听的事,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是。”沈姝云不再多言。
商不与官斗,本想着沈家若碰上官司,她能趁机与这一家子划清界限,彻底将户籍挪出沈家,自立门户,如今看来,还要再等一等。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喜春已经去?点心铺里忙了,拂雪正在清点前?两天刚收到的租子和分红,忙的说话都抬不起头。
“从不见老爷主动找小姐,这回叫小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