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香君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后堂院,见到了所谓的?“道场”和停在堂上的?灵柩。
她第一反应是公爹死了,宇文曜可以继承爵位,然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
这猜想?因宇文铮的?出现而破灭,又在看到一身素缟的?侯夫人后,更心慌几分?,脚步虚浮的?往灵柩前跑去?。
见到排位上的?名字,裴香君猛得尖叫起来?,“这不可能,夫君!夫君”
她发疯似的?往棺材上爬,尝试打开棺材去?亲眼确认里面躺着的?人到底是谁。
“给?我把她拉下?来?!”宇文铮愤怒地锤动手杖。
几个侍卫将裴香君扯下?来?控制住。
“公爹,这不可能,夫君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他一定是要躲我,跟我置气,连这种诡计都使得出来?!他真?是好狠的?心!”
侯夫人在旁边已经哭成了泪人,宇文铮狠狠的?敲手杖,“还不快住口。”
裴香君哭花了妆面,顷刻间从花枝招展的?妇人,变成了再无指望的?寡妇。
宇文铮却不放过她,声音冷冷道:“昨夜,是你让曜儿喝了那么?多酒,还按下?了他身边的?小厮不许人跟着他,是也不是?”
“我那是气急了,夫君如何待我,公爹婆母不是不知?道,他非要跟我对着干,我只是给?他点教训,叫他跟我低头?,谁知?道他会?死呢。”
裴香君越说哭的?越凶,满心委屈。
又想?如今宇文曜死了,家里只剩公婆,与其寡居在家侍候两人,不如回娘家去?住两年,有爹娘疼爱,一切如常,往后有了好郎君,也好再嫁。
心里打着算盘,却听公爹严肃道:“曜儿没了,你也是我宇文家的?媳妇,日后不要再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了,好好待在家里,给?曜儿守丧。”
裴香君慌张答:“家中出了如此大事,我想?回娘家告知?爹娘,好为夫君办个大场面,体体面面的?下?葬。”
“不必了。”宇文铮打断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去?告知?了王府,王爷也递了话出来?,说你既嫁进了侯府,便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本分守寡才是正道。”
闻言,裴香君的泪都忘了淌,趁侍卫没抓紧,抽手便跑,才跑出门就被抓住。
“我可是县主,你们岂敢动我!放开我,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县主的家。”
宇文铮眼神狠厉,为着儿子和侯府的?前途,受王府的?气,忍了这个跋扈县主那么久。
如今儿子没了,王府还把着好处不愿意撒手,也忍心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抵在他家里做“贞洁牌坊”,他自然要替儿子把生前的?委屈都还回去?。
“县主悲伤过度,神智失常,把她送回院子里,钉紧门窗,着人看管,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侍卫拖着挣扎的?裴香君往外去?,连她的?心腹也被婆子带走,单独看管起来?。
裴香君朝门上摔打物件,眼睁睁看着他们锁上房门,赶走她所有的?陪嫁丫鬟,把窗户一点一点钉死,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父王,母妃,快来?救女儿啊!”喊的?嗓子都沙哑。
她朝缝隙外张望,什么?都看不到。
曾经她无比向往的?美满爱情,寄托了她少女春心的?新?房,成了囚困她一生的?牢笼。
窗外的?世界,再与她无关。
*
春日渐暖,虞阳城外飘起了风筝,徐徐微风从指尖穿过,少女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目光眺望远方染上嫩绿的?山林。
沈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