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大罪之人出在侯府,是我的过失,微臣愿献上朔州城外三万兵马的调度兵符,以示忠心。”

父亲都已跪下,宇文曜一个做儿子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府倒在王府的刁难中。

跪下向裴世昭应承,“我愿三日后迎娶县主,以八百匹军马,黄金千两做聘,还望……王爷成全。”

听到这儿,裴世昭漫不经心的表情才变得有意思起来,满意的点点头。

“我何尝不知大家府宅里的人难管,出一两个内贼,也是他们品性不端,实难怪罪到你们做主子的头上来。”

“那……”宇文曜不忍的看了一眼被打的吐血的景延。

裴世昭瞥他一眼,轻飘飘答了句,“这等逆贼,打死就是,省得留着玷污侯府的门楣。”

“不要!”

一声惊呼打断了几人心领神会的场面。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个攥着花灯的妙龄少女,仗着身量小,从府兵的阻拦下钻了进来,暖色的花灯照在她藕色的衣裙上,像月宫下凡的仙子,连两条白纱披帛都似云似雾,看的人心甚悦。

将要跑到近前,左右两个府兵拦在了她面前,再不让她上前一步。

“此事并非他的过错,他只是听令行事,求王爷开恩,留他一条命吧!”

沈姝云满心的愤怒与不甘,有权有势者不为民谋利,反倒自相残杀,彼此之间争权夺利,都已达成了目的,还要杀无辜的人立威。

她挣扎着呐喊,想要上去争一丝生机,却被死死架住,连缠在手上的花灯也被甩了出去。

精致的花灯滚落在宇文铮身边,自下而上映出那张苍老而狰狞的脸。

只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卫便一脚踩下来,烛火熄灭,灯架断裂,色彩雅致的“花瓣”染上污泥,被踩进尘土里,碾得稀碎。

沈姝云看着这一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在场的大人物,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只有少年,呕出一口黑血后有了片刻的神志清醒,听到她的声音,恍若如梦般,抬头就将她印进了眼底。

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视线也被血色模糊,可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满是疼痛的身体,竟有了短暂的松快。

从没有人为他,如此奋不顾身。

初见她时,他懊悔自己箭术不精,没能伤她分毫。

而现在,能在死前见她最后一面。

他死而无憾。

第20章 20 她一定要救他

晴朗的夜空飘来几片云。

月光照下云影,在院中众人的脸上时散时聚,明暗交界处,是按兵不动的几人和他们各自不曾显露在面上的算计。

已经抓到“罪魁祸首”,彼此都达成一致的大好场面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打断,裴世昭厌烦的看向少女,和她身后那些站在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眼神愤愤,仿佛下一秒就要抬手叫人碾死他们。

旁边一直在观察局势的徐康,怕再闹出人命来,忙命令府兵,“王府岂能擅闯,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府兵听令,推搡着她往外去。

“求大人饶他一条命!”

闻言,裴世昭的眉越皱越深,怕她又说出什么煽动人心的话来,忙叫人捂了她的嘴。

宇文曜全程低着头,闭紧眼睛,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此刻,除了保住侯府的荣耀,他什么都想不了,也不能再想。

沈姝云被架走,离少年越来越远。

隔着拉远的距离,看他清明的眸子渐渐蒙上雾霭,在她被推出门外后,他也像被抽干了生气,身子一歪,重重倒进了血泊中。

冤情,权柄倾轧,公道不存……

前世种种仿佛以另一种形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