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回了朔州,又怎知?道?我人在王府里?”沈姝云问?出关键。
徐鹤年无意隐瞒,直说是有人去他家?附近传话,说她?被圈禁在王府受苦,他这才连日赶来,想要救她?于水火。
定是好事之人传的谣言,沈姝云有所猜想,无意去深究这背后的阴谋,只?是看着两年多未见的未婚夫活生生在面前,她?心有所感。
久别重逢,为何她?心中毫无波澜。
思索时?,坐在对面的徐鹤年激动的起身,突然说起,“来的路上,我见到?了数不清因战乱失去家?园的难民,朝廷无道?,各州府自顾不暇,乱世下,国将不复,何谈固守小家?呢。”
沈姝云看着他,心中疑惑:突有如此豪情,难道?你?想去从军?
徐鹤年同样看着她?的眼睛,“我想明白了,我要去京城赴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救济难民,安定朝廷,好叫这世上少一些惨剧。”
闻言,沈姝云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她?静静道?:“京城眼下不是好去处,要么你?等天?下太平了再去赴任,要么……你?可以去靖安王军中谋份差事,也算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了。”
“?”徐鹤年的眼中写满不解,坐回凳子上,神情变得忧心忡忡,
“沈姑娘,你?千万别被他给?骗了。那靖安王夺取兵权,威慑朝堂,做的事不容于君父,与南边造反的平昌王有什么两样?”
的确没?什么两样。
可要不是景延拿下了定远侯和忠勤王,将平昌王打的溃不成军,那如今的朔州,早就被平昌王侵占,火烧连日,浮尸遍野。
“至少他御下有方,有勇有谋,不会纵容属下屠城劫掠,不会伤害无辜百姓。”沈姝云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为景延辩驳,“徐郎君,你?没?见过真正狠毒的人,那平昌王残暴无道?,根本不能与靖安王相提并论。”
徐鹤年还想说些什么,又被她?怼回来。
“你?想通容易,看到?人世间的悲惨也容易,但要改变这一切,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难,如果不铲除腐肉,杀死趴在伤口上吸血的蛆虫,新肉要如何长起来,身体又如何能好呢?”
“我知?道?靖安王有很多事都做错了,可他只?能那么做,如果他不做,又要等谁来做呢?皇上?吴相国?太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朝廷内部贪污腐败,封地王爷叛乱,难民无家?可归,却没?有一个人舍得动用自己的利益换取国家?的安定。”
“只?有景延,只?有他那么傻,除贪官,平战乱,到?头来,钱财填进?了军饷里,累得满身伤痕,背负一身骂名,除了一个靖安王的虚名,他又得到?什么了。”
激动的情绪化解在悲伤的结尾中,沈姝云感到?眼眶湿润,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徐鹤年小心问?:“沈姑娘,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开始理解景延了。
那些高高在上,吃着百姓供奉却做不出一点政绩的皇亲贵族,只?用劝谏、补足的方式劝他们,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只?有彻底的武力才能铲除掉这些腐肉,换来这片土地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