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垂首抿着唇,好像很不自在的样子。

也没有哪里不舒服,那……哦,裴澈突然反应过来。

贺朝觉向来身体好,少有进医院的时候,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医院。

裴澈唇间浮上些许笑意,修长的手指在老攻手背上轻敲两下,语带安抚:“你好好呆着,我给你切个苹果。”

那温度移开,漂亮清冷的青年在床头拿了只苹果转身出门,病床上的贺朝觉暂时松了口气。

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困惑又躁动。

这是怎么回事?裴澈不应该特别讨厌那个“贺朝觉”吗?和自己亲近应该会特别恶心吧。

想到“恶心”二字,一阵酸软的痛楚滚过心头。温凉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背,贺朝觉出神地看了一会,猛地闭上眼睛。

不行!

裴澈主动亲近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更别说主动去切苹果……

水槽边,裴澈将洗好的青苹果放在果盘里,擦净手接通电话。

“喂,妈。”

电话那头响起中年妇人焦急的声音:“澈澈,朝觉醒了?你在那边怎么样?他还好吗?”

裴澈缓声安抚:“妈你别着急。不幸中的万幸,目前只是轻微脑震荡,后脑有些淤血,做了检查在观察治疗,医生说问题不大,我刚刚还和他说话呢。”

“那就好。”

电话里裴母松了口气,裴澈隐约听见车引擎的声音:“你要过来医院?”

因为听说没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轻快许多:“还是你敏锐,我和你爸一块过去,一会就到。”

一道中年男音在旁严肃地应声。

贺朝觉亲情缘薄,唯一相依为命的姥爷前几年也去世了,还是裴澈陪他一块打理的后事。裴父裴母是真心喜爱贺朝觉,也心疼他,把他当成第二个儿子,关系一向很好。

叮嘱完一句注意安全,裴澈将盘中苹果切好,端着盘子折身回去。

贺朝觉和过年独自守家的猫似的,打他一进门,那双眼睛就嗞溜扫过来,一直黏在他身上。

裴澈暗笑一句挺可爱,自然地坐回床边,捻起一条苹果准备试吃。

青色果皮光亮润泽,在青年修长白皙的指间显得格外诱人,手指一动,就被送向青年的嘴唇

贺朝觉慌乱将视线转向果盘。

挂着鲜亮的水珠,果肉望着就酸甜可口,冰镇过的青苹果去核直接切成条状。

是那个“贺朝觉”喜欢的吃法。

贺朝觉刚刚生乱的心跳猛然冻住。

裴澈尝了一口苹果,视线跟随他移动到果盘上,浅笑解释:“医生说不能吃凉,会引起血管收缩,所以没有冰镇过。”

“不过我帮你试过了,这个品种口味不错,不冰镇也很好吃。”

说着,他自然地把那缺了个角的苹果条递到贺朝觉嘴边。

贺朝觉完全没意料到他会这么做,僵硬着没动,迟迟没张嘴,只有眉毛缓缓皱了起来。

裴澈唇边浅笑未收,还继续说着:“爸妈听说你醒了,说要来看看你,一会就到。”

“什么?”贺朝觉瞳孔地震,下意识反问道。

裴澈意识到哪里不对,举着苹果条的手停在半空,秀气的眉头也蹙起来:“到底怎么了?”他似乎要用手背碰碰贺朝觉的脸,“真的有哪里不舒服?”

贺朝觉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终僵硬在原地,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配合你的。”

原来,裴澈讨好自己,只是为了乞求自己不要在父母面前让他难堪。

确实,在他父母面前粉饰二人关系,几乎是那个人威胁掌控裴澈的一种手段。

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