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换。”

沈宴脱掉上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肩膀。

纱布是从腋下缠绕包裹着,虽然没有最开始缠的那么多那么厚了,但单手拆的时候还是不怎么顺手。

“我帮你吧!”

看不下去的顾明月上前。

这次沈宴倒是没有拒绝。

顾明月接过他手里的纱布头,一点一点的卷起来。

直到肩膀上的伤口彻底展现在她面前,让她下意识眉头一皱。

虽然之前就知道他受了伤,也猜到他伤的很重,但这还是顾明月第一次亲眼看到他的伤口。

平时他换药都是背着他们,自已私下换的。

这么深,这么大的一片伤,哪怕已经开始结疤了,可新旧交替的肉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当时的痛处。

怪不得,前几晚他痛的睡不好……

“吓到了?”

沈宴发现她停下了动作。

“没有。”

顾明月继续把最后一点纱布揭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沈宴:“你尽管撕。”

顾明月犹豫了下。

先把剩余的纱布卷好,怕不小心扯到了。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撕掉最后一点贴在伤口的纱布,纱布上带着血和肉,要说一点都不疼,那肯定是假的。

偏偏沈宴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明月也没多问,赶紧拿出棉签,沾上消毒碘伏,轻柔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现在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如果消毒不够彻底,加上有纱布捂着,伤口很容易溃烂发炎,到时候更遭罪。

沈宴:“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不能依靠。”

“什么?”

顾明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等话问出口了,她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听到了她和赵芳茹说的话,意思是,他可以依靠吗?

沈宴:“我想说的是……”

“我明白,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劝芳茹。”

顾明月压下心头的悸动,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在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希望她挣钱了,将来能独立一点,不会被人骗。”

她明白?

她真的明白自已的心思吗?

沈宴不知道,只觉得她此刻凑的很近,擦的很仔细。

说话间,呼吸不自觉的喷洒在了他胸前,这让他几乎是本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顾明月完全没有发现。

依旧细心轻柔的替他擦着药。

她的呼吸在他胸前,她的手无意识的擦过他的皮肤,她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就在他的鼻尖晕绕着……

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前胸,沈宴像是抑制不住的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是不是太重了?”

顾明月立马仰起头。

望着眼前人近在咫尺,清澈透亮的眼眸,沈宴咬着牙回答:“……不是。”

可以说是太轻了。

他宁愿她重一点,也不至于这么折磨。

顾明月看他额角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还以为他是疼的。

眼里带着几分担忧:“这都好几天了,还这么痛,咱们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不用。”

真要去了,不得被人笑话死?

幸好前面没有让她帮忙上药。

沈宴伸手就想接过她手上的棉签:“我自已来就行。”

顾明月:“还是我来吧,有些地方你自已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