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马上有人应声,顺势吹捧,“太子是人中龙凤……”
他原想在宫里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可现在看着太子,嘴里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渐渐弱下去,到最后,竟是干巴巴地噤声了。
无他,只因为太子现在的脸色实在可怕得要紧。
楚宴峤咬紧牙根,直视慕煜:“你胡说!”
这话来得没头没脑,十分无礼。
岳贤蹙眉看了他一眼。
他是楚宴峤在入宗前的师尊,向来严厉惯了,连楚宴峤这样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也要怕他三分。
可当下楚宴峤完全顾不上他了,只死死盯着自己的师兄。
慕煜和梁遇,这两人不是前不久才认识的吗?荒境一行,也不见他们有多相熟亲密,怎、怎会现如今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几日前他还和梁遇一起牵手、接吻,现如今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除了蝉妖回来,一切就翻天覆地,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慕煜轻叹一声:“宴峤,事先有所隐瞒是师兄的不对。只是‘情’之一字,原本也是不该随处张扬的,现在你知道了,想来也不迟。”
“什么叫隐瞒!分明就没有这回事!!”楚宴峤怒道。
他的反应太大,在座各位都看出了些不对。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悄摸着讨论起来。
慕煜眉毛轻轻上挑,疑惑状:“没有这回事?两情相悦的事,需得两人认可,我岂能私自作伪。”
听闻此话,楚宴峤马上看向梁遇。
与此同时,梁遇的手心被慕煜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梁遇早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暗骂慕煜多少回了,这人不仅莫名其妙发疯,现如今还给他下套,轻轻巧巧地将球踢给了他。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做出回答。
若是没有这个插曲,他原本也是身处死局当中。虽然不知道慕煜为何要无端端淌这趟浑水,但再怎样,情况也不会比什么都不做更糟。
戴长老对慕煜的重视可见一斑,比起悄无声息地消失,还不如彻底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两人互相拖着下水,彻底搅浑这个局势。
电光火石之间,梁遇已然做出决断。
楚宴峤眼巴巴地看着他,近乎是哀求一般地虔诚:
快说啊,说他在胡说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全都不是真的。
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信。
却见梁遇移开了眼神,楚宴峤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已然有不好的预感。
梁遇不看他,只缓缓看向戴仲冯,道:“求长老成全。”
没有直接说,可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对方才慕煜的话全数默认了。
宛如当头棒喝,楚宴峤僵立在原地,眼前昏黑一片,只觉天旋地转,耳朵嗡的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听闻此话,戴仲冯即使再试图遮掩,也掩不住难看的脸色了。
施世茂再也无法容忍,怒而拍桌。
这当着众人的面,这是置他女儿、置他、置风慈门的颜面于何地!
他正欲开腔,手腕却被抓住了。
“请爹爹息怒!”施英瑜抓住他手腕,“女儿对慕煜并无情谊,原就无意定下这门亲事!”
她的脸上并无过多惊讶,似乎早已知道会有此一着。
施世茂盯着她,不敢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儿知道!”施英瑜咬了下嘴唇,恳切道,“他们二人在荒境一行中对女儿多有照拂,还望爹爹看在女儿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们。”
施世茂气急攻心,指着女儿你你你了半天,气得差点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