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打了个呵欠:“不理我。现在我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你,届时再一定罪,连你我都不一定能见得上了。”

尖尖的耳朵动了下。

“怎么,你对这感兴趣?”梁遇觉得好笑,“还挺八卦。”

他半真半假地扯道。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比试里走了歪门邪道,现在要被秋后算账喽。”

小狐狸还是不动,定定地立在那里,可不知为何,梁遇觉得它好像有点生气了。

一只严肃的小狐狸?

梁遇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分明刚刚才亲眼看着它怎么进来的。

他把小狐狸当成闲聊的对象,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话,算是解个闷,毕竟他还不至于疯到要自言自语。

说得累了,睡意逐渐堆积,意识一点点地模糊。

隔天睁开眼睛时,梁遇的第一反应便是他终于睡着了。

第二反应就是脚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

因为带着枷锁的缘故,梁遇没法低头去看,只能用腿去蹭着感受。

软乎乎的,油光水滑,很熟悉的质感,皮毛下面散发着热气,是活物的特有气息。

在他的动作下,一团白色默不作声地溜了出来。

居然是昨晚那只小狐狸。

梁遇略感意外,他还以为小狐狸早就已经跑出去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如今是大早上,屋内光线充足了不少,视物也较昨晚清晰许多。

“你一直在宗上吗,怎会皮毛如此雪白?”梁遇低声道。

白得没有一丝杂质,雪亮亮的,漂亮得过分。

小狐狸的身形僵了下,头也不回地跳出了窗外。

好吧,唯一的陪伴者也没有了。

傍晚时分,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隔着一层窗纸,并不太清晰,但能听出声音里的欢快。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五六日左右了。

应当是在为今夜的离别宴而准备。

梁遇闭上眼睛,打算再打个盹,不料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门上的锁被摆弄后,久违地打开了。

还是那两名弟子,进来后一边为他解下枷锁,一边解释:“长老说,今天是离别宴,所有内门弟子都受邀参加。”

梁遇:“我也能去?”

虽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从表情来看,他们对这先把人关起来又带去宴会的举措也是摸不着头脑。

两人解下枷锁后退出去,让梁遇有换衣服的空间。

带了这么久的沉重枷锁,肩膀手臂早就酸麻发僵了,几近连动都动不了。

梁遇忍着疼痛,挑了件衣领稍高些的衣服换好,连同这两人一起前往宴会。

他隐隐有预感,就是今天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只白狐狸再次从窗户破洞处探头进来。

无人?

它有些疑惑,想跳进来看个仔细,却不料一个没有踩稳跌落地上,连带着把木柜最上面一个盒子也给碰洒,被结结实实地埋在下面。

盒子里的东西应当有些年头了,如今一洒出来,灰尘扑面。

无人的室内,狐狸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影。

季元卿掩鼻轻咳了几声,伸手收拾。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但很杂乱,看不出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依据。

几朵梨花干花,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一小包茶叶……

和他喜欢的茶叶是同一品种。

季元卿的视线触及到旁边零散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时,怔住了。

年代已久,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黄变卷,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