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慕煜说,“换作是别人,我才懒得管他去死。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你这样想我,倒是真要令我伤心了。”

“只是口头的关心,那我宁可你闭上嘴,还能让我清净些。”

“那若是我说,我可以帮你摆脱困境呢?”慕煜笑着说。

什么意思?

梁遇蹙眉,想再问个仔细,慕煜却已经搁笔走远了。

再低头一看,纸张上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

等。

梁遇思索着,觉得前方有道视线在一直看着他。他循着方向回望,恰恰好与季元卿对上眼神。

季元卿一怔,率先垂眼移开了视线。

他也不知为何,视线不知不觉地便落到了梁遇身上,看着梁遇和自己的弟子密密细语,心里竟有种微妙的感觉。

分明他早已知道的,那次宴席之后……

刻意想去遗忘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耳后根发热,变得滚烫起来。

他又羞又恼,还有点

不舒服。

两弟子两情相悦,他身为师尊,本该高兴才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回事,看来是白白时期骨子里残留的依恋在作怪。

那日见到梁遇不太自在,季元卿下意识地便给了个错误的暗示。即使算不上是谎话,终究算不上是光明磊落之举,实在羞愧。

但他只是想让梁遇自在一点罢了。

就好像他还是白白那样,他们之间的相处可以轻松愉快一些,不必那么拘谨。

季元卿闭上眼睛,吐出口浑浊的气,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毕竟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那次闭关修炼出来后,他的经脉便时常有所阻滞,无奈之下只得常去桃源境静养。季元卿并非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动了手脚,但入口饮食都仔细探查过,并未有异,他也就渐渐地放松了警惕。{?四7壹??⒐???溜①

可这次变成白白后回来,季元卿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他的百年修为,怎会因为一时经脉阻滞便突然倒退?

定是有人在背后作乱。

宗上向来和谐,季元卿也从不与人为恶,是以他并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揣测。只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却是不得不防了。

季元卿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只留了个心眼,开始自己探查自己身边事物,终于发现了用药的痕迹。

不是在饮食中,而是在茶盅上。

茶盅早前被用药浸泡过,早就淬了毒。平日里很难被发现,然而一旦用茶,密闭空间里的滚烫的热气一旦触及茶盅,就会把毒也连带着下到茶里。

难怪之前在吃食上查不出问题。

这药的用量极小,服用这么久,现在的后果仍在可接受范围内。可若是继续服用,毒素在体内日积月累,他很可能连人身都无法再保持。

季元卿眼眸沉静,拿起茶盅,轻抿一口。

茶水在唇间轻碰,却并未吞下。

这背后之人,一定心思十分缜密。

这人可能是长老,可能是弟子,可能是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知道下药的目的是什么,这人既能给他下毒,那一定能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他。干脆将计就计,佯装这药效顺利发作,好引蛇出洞,看看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未到紧要关头,他得尽量忍住,露出破绽就功亏一篑了。

未几,刚恢复不久的讲学便再次宣告暂停。

长老们对外宣称仙尊闭关,仙尊殿内却莫名多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动物,神似狐狸。

刚回来的师尊又消失了,这未免令许多翘首以盼的弟子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