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某个日子,他把衣服杂物从旧的茅草屋里带离,搬至新的屋子,从里屋换好崭新的内门弟子服,恭恭敬敬地在殿内正式拜师。

宗里分给他的师尊叫戚信华,年纪有点大,留着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看起来是个好相与的,让梁遇以后在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大胆问他。

戚信华先是让梁遇运转心法口诀,了解完大致情况后又想让他耍套剑法,但刚说出口又犹豫:“你应该还不会吧?那也无妨,以后再学也是一样的。”

梁遇:“我会。”

他从前经常揽过打扫学堂及武场的差事,以便旁听师尊们传授给内门弟子的知识。

这些年来,心法口诀记了不少,草药知识有所涉猎,就连这剑术,他也会在闲时回忆着那些听到的内容,用在山下市集买来的朴剑学着比划一下。

反正闲来无事,学学也无坏处。

这倒误打误撞给现在有灵力的他提供了许多便利,至少不用真的像初学者一样什么都从头学起,节省许多时间。

看完他的剑法,戚信华十分惊喜,对他大加称赞,指出梁遇虽然在细节上有所不足,但大方向上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梁遇在指点之下,修改了一些以前从未注意的疏漏之处,再试果然流畅许多,有茅塞顿开之感。

离别时他略感遗憾。

原来这就是有师尊的感觉。

有人带领修行,果然是比自己在黑夜里摸索要强得多。即使不是那位,戚信华也是很好的。

梁遇停下脚步,回头问:“师尊,我现在是可以参与讲学了吗?”

戚信华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梁遇哦了声。

晚上将该完成的修炼任务都一一完成,他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了桌上的铜镜。

在地牢的一个月里头发长了许多,挡住了部分眼睛,不大好看。

人也憔悴了些,没有往日精神。

梁遇没有像往常那样阅读书册至深夜,早早便熄灯上床休息。第二天没有早课,他索性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头发也试着用剃刀理了下,没有经验,怕下手重了救不回,只好一点点地整理,花了许多时间。

还好最后的效果出来还算满意。

讲学当日,梁遇在前往学堂的路上心想。

季元卿这次救了他,多多少少总要表达些感激之意,不然未免显得失礼。

只是细数起来,他和季元卿见面的次数不多。在学堂问季元卿是否能当他弟子算一次,前几日崇文殿内被求情算一次,两次都隔着距离遥遥相望,他并不能确定季元卿看清了他的长相。

话说回来,季元卿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怕不是林源境。

那次两人站得颇近,还说了不少的话,气氛不错。

……要是他没有扮成女子假装采蘑菰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表妹这说辞能不能再搬出来一用,问题是季元卿不是八卦的人,他不问,梁遇总不好主动说。

一想到在季元卿心中他可能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弟子,梁遇的脸就黑了黑,忍不住加快脚下的步伐,转眼间就已到达。

清扫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走进学堂坐下。

他坐在座位上,手指拂过书页和毛笔,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奇妙的感觉在讲学开始后尤甚,和他以前做梦梦到过的情景一模一样,轻飘飘的。

结束后,他马上去向季元卿表达了感谢之意。

“区区小事,无需介怀。”季元卿这样说道。

他的语气淡然,梁遇不死心:“但于我而言是大事,仙尊恩情,我定不会忘记。”

“既无过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