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脑海当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同一句话:这个疯子,他居然真的打算破开虫梼封印!
尽管早就有所猜想,但真正见了面、听见昔日如此亲近信任的兄长亲口说出来,给人的感觉总归是不同的。
楚宴峤无法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失望,但更多的是愤怒,正欲咬牙张口质问之时,袖子被身旁人扯了扯。
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看着他,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楚宴峤却知道,这是师尊季元卿。
不光是他,自己和梁遇也在出门前施法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拿回无名,那自然是装扮得愈掩人耳目愈好。
岂料魔修突然涌出,着着实破坏了他们原先的计划。可若是贸贸然出言对峙,显然也于事实无益,还不如保持伪装,静观其变。
楚宴峤狠狠地踢了一脚底下的雪,活生生憋了一大口气。
即使他不问,也自有人会开口。
施世茂最初的惊愕在褪去之后,很快就转化成为了纯粹的恼怒:“好哇,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甚么好东西!虫梼这般毒物你也想放出来祸害世人,好歹毒的心肠!”
因着当初定亲的事情,他早就与慕煜结下了梁子。如今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更是无所顾忌。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讥讽道:“瞧瞧,这就是你们衡明宗出来的好徒弟!”
人群因为他这一句话而骚动起来,衡明宗的弟子和长老们的面色都不大好看,但人确实是他们宗里出来的,确实理亏。
有长老出来说话,脸上是红彤彤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朝上面喊话道:“慕煜,我自问衡明宗不曾亏待过你,可你却毒害师长、叛入魔修、迫害同门,桩桩件件,有哪样委屈了你?!”
“当年虫梼之祸带来的伤害犹在眼前,如今竟还敢口出狂言。你若是懂得什么叫做悬崖勒马,乖乖下来投降,或许还能得一个体面的死法。”
或许人天生就是这般奇怪的生物,在慕煜未曾说出目的之前,他们为着这可能奔着封印去的破坏而惴惴不安;可方才被慕煜当面赤裸裸地威胁了一番,他们在惊惧过后,竟是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子轻慢出来:
你这黄毛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无极天尊设下的封印,能是你这样说毁掉就毁掉的吗?
到底是太年轻,靠歪门邪道的什么秘法吞噬了力量,便自以为天下第一了。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事非同小可,各派以及朝廷里隐世的高手全数出山就位,若不是有这极寒的冰雪在前拦着,早就一举将这慕煜给拿下了,哪轮得到他在这嚣张。
不过不打紧,魔修和慕煜现在已是瓮中之鳖,逃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硬生生等上几天又如何,待到冰雪全数被吞噬后,打起来虽说是吃力些,却也断断没有失败的道理。
苏长老紧皱眉头,劝了声:“慕煜!”
并未说其他的话,但阻拦之意已经是溢于言表。
乐长老也劝说道:“慕煜,你……唉!真是糊涂啊,快快收手吧!”
衡明宗的人俱都心情复杂,言语中以责备居多;而至于其他人,则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都敢说出来。魔修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自然会还嘴。
一时之间,竟是把整个荒境都变得乱糟糟的,活像个市集。
梁遇看着那个方向:“他状态不大对。”
若说前几天见到慕煜时,他的头发还是银白色。今日一见,就已然是一头完完全全的银发了。修炼之人视力极好,他仔细向靖祟塔上看去,依稀能见到慕煜的眼睛红得可怕,周身有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在底下人吵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