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眼珠越过季元卿,爆发出混合着绝望以及痛苦的光芒来,狠狠地盯着梁遇:“那把剑现在到底在哪?是不是在慕煜手上?”
梁遇:“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从季元卿的身后走出来,对方察觉到这一点,向右前方踏出一步,似乎想要继续挡在他面前。他轻轻按了下季元卿的手腕,本意是想安抚。季元卿的身体一僵,这下没再阻止。
梁遇顿了一下,看时机差不多了,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想要回无名,除非你让我进入你的梦。”
方才苏长老说出离魂草的名字后,他想起来了。
他曾在典籍上看过这种草药的介绍,和苏韶所言大差不差,只是苏韶漏了一点:即使在停止摄入离魂草后,摄入者在一段时间内依旧会做噩梦,并且他人可以潜入梦境中窥探。
提出这一点,梁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所有的一切依旧在迷雾当中,令他丧失对接下来的判断。只有得知全部的信息,他才能更好地做出接下来的判断。
更别说这所谓的无名只是一个岌岌可危的谎言。那把剑已经不再在他手中,他急需一个新的把柄来确保自己的生存。
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个小插曲,所以禀告的时候并未提及到无名插入悬崖上的事。
可但凡戴仲冯去问楚宴峤,又或者和风慈门那边的几个弟子沟通过,那边说他的剑早在出来荒境时便已经没有了,这个谎言堆成的泡沫就会从此消散。
他必须用不存在的无名去换取一个实在的把柄,确保自己处于一个有利的地位上。
戴仲冯的脸色阴了下来,脱口而出:“你想都别想。”
梁遇冷声道:“那看来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了,戴长老。”
三人不欢而散。
有季元卿在,戴仲冯无法对梁遇做什么;梁遇坚持不透露无名的下落,除非戴仲冯让他进入自己的梦境;可戴仲冯也明显有要死守的秘密。
一切形成了个闭环。
梁遇同季元卿走在路上,向后者道谢。
事实上,方才那种被挡在面前的感觉令他想起了小时候面对虫梼的经历。他有些恍惚,尽管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孩,不需要被任何人挡在身后,拥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一切由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
但不可否认,有人护着的感觉并不差。
季元卿眉头却还是紧皱的,看起来比他还担心:“万一戴长老趁我不注意对你出手怎么办。”
“放心,只要无名一日还在我手上,他便一日不舍得对我出手。”
梁遇宽慰他道,其实内心也并非全然相信这个说法。
他只是在赌,看他和戴仲冯谁先沉不住那口气,看谁先赌赢了对方。
衡明宗开始通缉慕煜,却对具体原因闭口不提。
然而总有风声走漏,很快,慕煜谋害长老未遂后逃跑的消息便传遍了宗上的每一个角落。
昔日的首徒骄傲突然沦为逃犯,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惹起了轩然大波。原定的亲事一夜之间成了笑话,作为被逃婚的对象,梁遇自然也被卷入流言蜚语的中心。
但很快,所有的这些流言蜚语都在某天上午后戛然而止
有人兴起说了些关于梁遇的恶意揣测和玩笑,被楚宴峤听到了。
于是太子殿下当即就把人打得几乎只剩一口气,之后还要抓住人的头发,逼迫他向梁遇房间的方向遥遥磕了三个响头才肯勉强罢休。笨纹铀酒五????⑥九四〇八整鲤
总之那天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说关于梁遇的闲话了。
但楚宴峤在梁遇面前表现得很乖,对此事闭口不提,只是在谈起慕煜时口吻很复杂:“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