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桑洱解开了他背上那已经泛黄发黑的纱布,看清他的伤口,有点儿不忍卒视,放松了动作,给他处理好伤口。

正好,桑洱的包袱里有干净的男装,虽然不太合这少年的身体,肩宽太窄,袖子太短,但总比让他穿着那件湿衣服好。

桑洱搀起了这少年,给他递了一杯热水,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裴渡。”

“我叫桑洱。我看你年纪好像挺小的,你几岁啦?”

热水入喉,裴渡的嗓子似乎有些疼,低咳了一声,就报上了出生年月。

果然,裴渡比自己还小几个月。刚才让他喊了一声哥哥,倒也不冤。

桑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真诚地说:“我比你大,你喊我哥哥就行了。”

“……哥哥。”

就在这时,客栈下面,传来了一阵来客的动静。由于夜深了,便显得分外清晰。

裴渡露出了一丝异色,桑洱见状,决定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好了,你不用费尽心思地躲了,其实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放心,我救了你,就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裴渡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仿佛也绷成了紧紧的、微颤的弦:“你……你知道?”

桑洱一脸凝重地盯着他,说:“你是从东街逃出来的小倌吧?背上的伤,也是那边的打手弄的吧?”

裴渡:“……”

裴渡呛咳了起来,好半天,才沙着声音,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是变相承认了吧?

桑洱露出了“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认真地说:“你别担心,下面的人应该不是东街的打手,而秦家来巡逻的修士。不管来的是谁,我都不会供你出去的,免得你被抓回那种火坑里。你安心歇着吧。”

既然已经插手了,就要帮到底,锄奸扶弱,是每一个昭阳宗弟子都应该做的事嘛。

裴渡苍白着脸,再次感激地道了谢。

桑洱吹熄了烛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