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万一被看见了,她溜下山的事不就败露了?

那几个年轻弟子正在说笑,冥冥感觉到了什么,纷纷投来目光。

好在,说时迟那时快,一片绣有鸢尾花纹的清逸白色衣袖,挡住她的脸。

那只手顺势一勾,桑洱身体一转,已斜斜地靠上了谢持风的胸膛。眉骨至耳朵那部分,离他的心口很近。喧嚣的吆喝和叫卖声,仿佛都远去了,只剩怦咚怦咚的跳响。

好快。

桑洱眨了眨眼,忍不住一动,去看他的表情。

谢持风的脸,真是好会唬人。光看这张镇定的美人脸,谁会猜到他的心跳那么快。比她上次被他检查口诀时的心跳都快。

他这么紧张,还真罕见。

桑洱思索了一下,就悟到了也是,谢持风带她下山,算是干坏事了。他肯定也害怕被抓到吧。

有袖子遮挡,几名门生果然没认出桑洱,看到谢持风,均是一喜,钻过挡在中间的人,走过来道:“谢师兄。”

“谢师兄,你也下来天蚕都了啊!”

寒暄声越来越近,桑洱也有点儿紧张,小鹌鹑似的,不敢回头。

那厢,几名弟子走到跟前,才注意到,谢持风的怀中,竟纳着一个娇小的姑娘。对方淡粉色的襦裙、几缕乌溜溜的长发,从那片袖后漏出,半遮半掩,不知是何方神圣。

在拥挤的地方,对姑娘做出护佑的姿态,倒也正常。几个嫩生生的弟子却不知何故,莫名地红了脸,仿佛撞破了人家的好事,话没说几句,纷纷告辞:“谢师兄,我们不打扰你了。”

“对,我们先走了!”

……

等人走了,桑洱松了口气,不凑热闹了,立即拉着谢持风,溜之大吉。

跑到巷子里,两人才停下。桑洱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吓死人了,差点以为明天要被罚了。”

“不会的。”

桑洱哼了一声,揭穿了他:“你现在说得轻松,刚才也在害怕被责罚吧。不然心跳怎么会那么快?”

黑暗里,谢持风神色微微一绷紧:“……你听到了?”

“当然,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也害怕被罚啊。”桑洱摸了摸肚子,嘿嘿道:“我都跑累了,不如我们去吃煎饼吧。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宁大娘跟宁昂了。”

宁大娘是天蚕都一家煎饼摊的主人,做的煎饼又香又松软。她的儿子宁昂是一个痴儿,经常在摊子旁边打下手。桑洱很喜欢吃他们家的煎饼,每次下山必来。

两年前的一个寒冬夜,宁大娘在冷巷摔了一跤,昏迷不起。好在,那一天,桑洱和谢持风恰好下了山,撞见这一幕,及时将宁大娘送去了郎中那儿,救回了她。

因为这件事,宁大娘母子都念着他们的好,次次都不肯收煎饼钱,还会往煎饼里塞入很多馅料,满得不能再满了才罢休。

今天过去,果然又是这样。

桑洱早猜到了,打包了一些酒菜过去。四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宁大娘不止煎饼做得好,酿酒也是一绝。桑洱贪杯,多喝了一点。告辞的时候,已是飘飘忽忽的了。

谢持风背起了她,才与宁大娘一家告辞。

……

“桑洱,喝一点解酒茶。”

朦胧间,桑洱一皱鼻子,不情愿地睁了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昭阳宗的房间了。衣裳未换,靴子已脱,薄被盖到了腹部。

谢持风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解酒茶。

桑洱拨开他的手:“我不想喝,我要睡觉。”

谢持风一叹:“现在不喝,明日起了会头疼的。”

“头疼才好,省得你天天要我背书。”桑洱翻了个身,脸颊浮起了两团红晕,哀怨道:“结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