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江折夜!

知道她认出自己了,江折夜便放下了手,长剑出鞘一寸,削断了捆妖索。寒意拂过肌肤,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手腕的束缚随之消失,长索断成了几截,落在地上。

剑光照亮了这方寸之地,桑桑手腕处青紫发红的捆痕、脖子上那一圈被缠绕过的淤痕,由此变得清晰可见。江折夜眸光微变,掠过了几分心疼,轻轻一触她的侧颈,低声问:“疼吗?”

桑桑扁了扁嘴,扑到了他的怀里,告状道:“疼死我啦,江邵有两个很厉害的手下,其中一人的武器是白绫,就是他捆住了我的脖子!他们还绑了我一天一夜,不给吃不给喝,就丢给了我一块生肉。”

江折夜的面上泛起了冷意,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安抚似的摸了一摸。

诉完苦,桑桑就转入了正题,着急地说:“听我说,折容被我藏在山里了。还有,这里是江邵的老巢,江含真也在这里,这个老家伙肯定出了事,一直靠着妖丹续命。他们抓住我,还在外面设了很多陷阱,就是想引出折容。背后的阴谋可能和心魂有关。你来的时候,有撞见那些陷阱吗?”

喉咙还在疼,桑桑却无暇去理会,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马上告诉江折夜。

说着说着,桑桑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空气里不知何时,飘起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方才,她一直以为那是地上那块生肉发出的腥味。但很显然,这股味道是从江折夜进来后才有的,新鲜,湿润,浓郁,直冲鼻窍。

桑桑小脸一白,伸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生怕会摸到几个血窟窿:“你受伤了吗?!”

“没事,别怕。”江折夜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剑光往下一照。他身上有几道渗血的划伤,都不严重。这阵腥味的来源,是他衣服的下摆。那儿汲满了湿润的血,显然是来的时候,从别人身上溅上来的。

桑桑闻言,松了口气:“那折容呢?”

“折容还活着。”江折夜拉着她,站了起来:“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柴房门外探进了一颗松鼠的脑袋,正是娄初伯。他招了招手,说:“桑桑,江道长,外面没人,我们快走吧!”

“娄初伯!”桑桑激动地叫了一声,被拉到门外,才看到守门的两个修士已经倒在了地上,成了两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桑桑抿了抿嘴,没有多看,跟着江折夜往前跑。

然而这份安宁没有持续多久,走廊的前方生出了剑光和脚步声,宣告了他们这次出逃已经暴露。

“好啊,江折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江邵站在人群里,表情狰狞地抽出了剑:“都给我上!不用留活口!在这里杀了他!”

狭窄的走廊里,一场交战,一触即发。

江邵单拎出来,绝非江折夜的对手,但他到底也是江含真教出来的弟子,修为并不差,至少高出了他的手下一大截。比之更难缠的,是那两个厉害的中年男子。江折夜在那只三百年道行的妖怪手下所耗损的元气还没恢复,要以一对三,绝非易事。

江折夜挥出一剑,退去一人,沉声道:“先走!”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凝重,桑桑迟疑了一下,娄初伯咬住了她的衣角,拖了拖:“桑桑,我们先走吧!”

自己留下来,恐怕会成为累赘。桑桑按下了担忧,转头就跑了。

府中几乎所有修士都被吸引到了江折夜那边,两妖的逃跑之路颇为顺畅。娄初伯在前头撒开四腿带路,桑桑一边追着他,一边问道:“是你去叫江折夜来的吗?”

娄初伯气喘吁吁地说:“是!也不是!”

昨天,娄初伯和桑桑分开后,第一时间就顺着碧殊草的味道,去找江折容。没想到,会在中途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