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肩却被江折容按了一下,重新坐到了床上:“你睡。”

桑桑只好妥协了:“那好吧,我睡上半夜,你等会儿叫醒我。”

江折容不置可否地“唔”了声,坐到了椅子上。

房间里没有屏风,在这种时候,他也恪守着君子之礼,身子背对着她。桑桑盘腿坐在床上,仍觉得足心很酸,就脱了袜子,按照林大娘说的,揉了揉涌泉穴,果然有种酸胀感。但不知是不是她方法不对,还是力度不够,揉了一会儿,脚没放松下去,手臂还酸了。

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影子恰好投影在了墙上。

江折容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桑桑有点郁闷,干脆不管,拉过被子,躺下去了。不一会儿,就在疲累的驱使下,迷迷糊糊地睡了。

但这儿终究是陌生地方,桑桑睡得不太安稳,翻来覆去,骨子里仿佛有酸胀的液体在滚动,忍不住,不舒服地踢了几下腿。但疲劳始终攫住了她的神智,让她留在了梦里,无法突破苏醒的界限。

但到了后半夜,朦胧间,桑桑做了个梦,一个很舒服的梦她梦见老天爷大发善心,知道她难受,就给她派来了一个小奴。

对方握住了她的脚踝,由于无法动弹,不能蹬腿,桑桑一开始还不满意,想挣扎。但在这时,足心却出现了一股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每一下都恰好到处。小腿的筋骨,受其牵动,舒服了很多。骨头也酥了,飘飘然地松懈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舒服的按摩停了下来。桑桑含糊地发出了带鼻音的哼哼声,还不乐意地动了动腿。混乱间,也不知踩到了什么,那只抓着她脚踝的手,瞬间一紧。

但是,发现她不舒服地皱起脸后,对方又立即放松了力气。

接下来,这个梦里的小奴没有再给她按揉脚底,却一直握着她的脚,似乎在看着那儿发呆。但桑桑没空管了,因为双足酸胀解除,她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这一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

一夜无恙,雨也停了。

江折容仍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似乎从未挪动过半分。

发现江折容不守信用,居然守了一夜,没叫醒她,桑桑有点不高兴,虎着脸,下了地,双足一踩进鞋中,她就疑惑地动了一下脚趾。

怎么觉得一夜过去了,舒服了那么多?

桑桑挠了挠头,想起了那个已经不甚清晰的梦。可刚才醒来时,她的被子一直都盖得好好的,袜子也穿得整齐。

一定是休息好了的功劳吧。

桑桑嘀咕了一下,就推门出去了。

林家夫妻非常热情,还挽留他们吃了早饭。桑桑第一次看见山中之人做饭的石具,好奇地蹲在厨房,扑闪着眼,看林大娘干活,不一会儿,就打开了话匣子。

早膳后,江折容去牵来了马,便准备去叫桑桑上路。来到了后院,却忽然听见了一段低低的对话。

“……除了算小日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女子若想更易受孕,在那活儿后,先别去擦洗,可以拿个枕头,垫在你腰后,抬起腰……”

桑桑蹲在地上,似懂非懂地接受着教诲。

方才她和林大娘聊起来了,林大娘本以为,以江折容的岁数,已经有了孩子,结果没有,颇为惊讶。

桑桑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打蛇随棍上,心道提前学习一下,未雨绸缪也不错。等江折夜愿意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江折夜不愿意,她也不吃亏。

林大娘也是个豪爽的人,还真的告诉了她不少“秘方”。

直到听得差不多了,桑桑才意犹未尽地道了谢,站起身来。

江折容去牵马了,应该完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