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耗子,这副模样倒是少见。平时总是低眉顺眼的,原来食物被人抢了,也是会生气和护食的。伶舟抱着臂,冷飕飕地一笑:“你说我像牛?别说是一朵花,就算我现在吃了你,你也……”

说着,他就想将桑洱抓回眼前,捏在手里,好好教训一下。手伸到一半,却在空气中停住。

因为,伶舟看见眼前的小妖怪忽然脸红了起来,将手中的花塞进了嘴里。

溢着微苦气味的半透明花汁,和着被碾碎的粉色花瓣,隐没在了她的唇齿间。

吃得有点急,她面上的红潮也蔓延到了脖子上。

伶舟一顿,眸色变深。

从强大的生物的剩饭,是弱小生物的一种生存法则。但眼前这一幕,似乎与此无关。

看到她的喉咙动了下,咽下了那朵花。仿佛也有根小羽毛,轻轻地挠了挠他的喉结。

吃完了,桑洱用手背擦了擦嘴,小挑眼湿漉漉的。太久没有干过这么痴汉的事了,她尴尬得耳根发烫,还是硬撑着,勉强合理化了这个行为:“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而且,主人,你也看见了吧,我吃起来就一点都不苦。”

收完尾,她都不敢看伶舟是什么表情,就嗖地跑了。

经此一役,伶舟对桑洱种的花彻底没了兴趣。

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桑洱也迎来了她的第一次全身换毛。

因为原形毛茸茸的,桑洱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化成原形,对着镜子,给自己梳梳毛。天气变热后,桑洱随便一梳,就是一大把毛掉下来。尤其是她妖力提高后,新长出来的那圈漂亮的护心毛,才几天过去,就薄了一倍不止。

桑洱:“……”

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一只动物。

宓银栖居在蛋里,待在她房间一角,一直没有出壳的动静。桑洱一开始还每天都去和它聊天,后来想一想,这事儿也急不来,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每天给它擦一擦灰尘。

在七月末的某天,有客人寻上门来了。

这客人,先前已经来过一次。正是夸桑洱泡茶好、想拿她去炼丹的那个魔修。桑洱记得他的名字叫师逢灯。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逢灯不是来闲嗑的。他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修仙界的观宁宗宗主商献,最近在南边水域除祟的时候,被一只獓狠偷袭了,险些殒命。好在,重伤之际,他遇到了一个云游修士,被喂了一颗丹药,才离开了鬼门关。恢复身体后,商献就杀了回去,活捉了那只妖兽。

为了感激那位云游修士的救命之恩,商献请了对方回观宁宗,以客卿之礼相待,还问对方有什么愿望,只要是观宁宗力所能及的,都会为他实现。

哪知道,这修士居然不要财宝仙器,而提出自己对商献的女儿一见倾心,想娶她为妻。

观宁宗在修仙界也是一个势头不小的派别。商献的女儿今年才十五六岁,正是如花似锦的年华。而这提亲的修士,却已经有四五十岁了。论条件,完全是高攀了商家。商小姐得知消息后,晴天霹雳,死活都不肯嫁给一个比自己老这么多的男人。

商献也很不满意,但他早就在大庭广众下放出了“尽力实现你一个愿望”的豪言。若是临时反悔,恐怕会有损他的威信,最终,他还是不顾女儿的反对,答应了这场婚事。

下个月,这场婚礼就要举办了。

桑洱:“……”

被人救下来的明明是商献,又不是他女儿。这家伙要报恩,却不自己上,而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还人情、来维护自己的面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师逢灯不关心当中的儿女私情,他只对那只獓狠感兴趣,才会来邀请伶舟同行,去凑个热闹。

师逢灯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