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大概只会迟疑或不解,而绝对不会戒备成这样。

但裴渡到底不是良善之辈。与人结怨结仇,远远多于结善缘。在董邵离之前,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里,才造出了他这残忍的性子。若那些人没死,又或者有人替他们报仇,那一定是恨不得将裴渡碎尸万段的。

对此,裴渡显然也很有自知之明。

裴渡不比桑洱高多少,力气却远在她之上。他不愿意走,桑洱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拖不动他的。

知道裴渡已经起了疑心,若没有好借口,恐怕他不会合作。桑洱只好装作闻到了臭味,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皱眉说:“当然是换衣服啊。你看你的衣服都破了,还被吐了一滩,再不换下来,可能就要渗进去了。”

裴渡闻言,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那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呕出了一滩黄绿色的秽物,黏在他的衣袖上,气味酸腐难闻,确实会让爱干净的人难以忍受。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裴渡终于抬步。

就在二人消失在门口的同时,柳画就正好转过弯来了。

桑洱有点庆幸。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险,好在她动作够快,不然就要让这兄弟看到她拖进去的不是周涧春,而是裴·替演·渡了。

这房间不算大,似乎是个储物室。架子、矮柜颇多。裴渡扫了四周一圈,就看全了,没发现可疑之处,轻哼了一声。

酒意渐渐上头,混杂着空气里的熏香味,桑洱的步伐有点儿踉跄,没留意到脚下放了一张矮小的圆凳。一不留神,踢了它一脚,发出了“咚”的一声,还差点就被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