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看见她一颦一笑的鲜活模样。

拉着他的袖子走路的她;从来不老实走大门,喜欢爬窗的她;朝他跑来,直直伸出手,眼眸亮亮地等他帮她穿衣服的模样;在河灯上画了一个笑着的兰字小人的她;心满意足地捧着小碗、眯眼喝着热鱼汤的她;还有躲在窗后,看见他被大婶打头时,那偷着乐的样子……

兀自盯着,时间久了,这些熟悉的虚像,就仿佛在空气里浮现了出来。

可一眨眼后,这些幻影就消散了,万物皆成了空。

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数次,反而更加心痛。

还会开始神经质地担心,收拾的下人会不小心打碎她留下的东西。

最后,只能将它们妥善地锁进了锦盒里,才感到了安心。

在桑洱离开后,尉迟兰廷想了很多,很久远的事。

现在想来,她之所以会反常地做了寿衣,理由或许根本就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有太虚眸的人,可以窥见未来。

在做寿衣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尉迟兰廷知道,在涉及他的安危的事情上,这个小傻子是会撒谎的。

他早已意识到严重性。但还是低估了她保护他的决心。

所以,什么都来不及了。

锥心之痛仿佛尖针密刺,伤筋蚀骨。尉迟兰廷无声地闭眼,蜷紧了身体。仿佛在痛苦又不知所措时,蜷缩起来的动物。手收紧了,指骨捏得“咔咔”响。

在他的手心中,躺着一块玄色的硬物。

被它的边缘硌疼了手心,尉迟兰廷慢慢睁开赤红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