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两个字对于周唯实来说是个空白的人形。这个空白会出现家里灯泡不亮时,他独自扶住的手脚架时 【网站:??????.????????.??????】,烧断的钨丝连接着他和素不相识的父亲,因为他以为所有父亲都应该站在他的身后,教他的儿子该如何拧亮钨丝。

在那个年代,omega平权法案的制定者或许还未觉醒,或许只是个孩童,医院中不接受omega清洗标记,即便他的Alpha已不知去向,昂贵伤身的抑制剂是周致每天佐餐的调味。

周唯实甚至不记得周致是在哪一年的哪一个月份突然不再有了易感期。只知道周致喜极而泣的拥抱住他时,他身边那个空白的人形也消散了。

周致从来没有怨恨他,只是接受了自己海誓山盟的alpha有了另一个伴侣,但他也心性坚韧,他相信一切都可以重来。

后来周致死了。死在了一个明媚的春日午后,因为长期注射烈性抑制剂造成的心脏突停。

周唯实想周致一生说的谎话太多了,所以才会给他起名唯实。

命运会带走谎言满身者,要带他们走回永远光明的锦路上。

年幼的周唯实要被福利属送到海市,送到那个空白的人形身边。

他的父亲依旧是空白的人形,他在外面做生意。

那天白若梅来接他,穿着一身洗旧的蓝碎花裙,她弯下腰摸摸周唯实的头,说幼儿园放学了,我们去接小峥。

周唯实腺体的第一次不适来得很早,灼痛和身体的异样让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他高烧不退,白若梅给他注射了他人生的第一支抑制剂。他无意识地依靠住白若梅喊“妈妈”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没有松开手。

那一天开始周唯实的人生里不再只有周致,也有了妈妈。

很快周唯实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腺体检测,他变成了一个不用再遮掩的Omega。

那时候家里不富裕,但白若梅依旧对周唯实很好,会给他补衣服,开家长会,烧鱼。她每天把周唯实的头发梳顺,遮住稚嫩的腺体,然后和所有人笑着说,我们家唯实是刚分化的Omega哦……腺体发育快么?可能是我们家烧鱼烧得多,营养好吧。

周唯实想,周致已经离开他了,周唯实不想白若梅也因为他的谎话而被命运惩罚。

直到有一年寒假,白若梅上班很忙,李峥去了姥姥家。

他日复一日的登上天台,在夕阳西下时练习刀法。深度腺体切口选用11号手术刀片配3号刀柄,22cm的手腕反握困难,16cm的夹刀片有些头重脚轻。

在一个晴朗的傍晚,周唯实独自与周致手串的蓝色风铃对坐一天,拿着手术刀,最后一次走上了天台。

腺体与动脉相连,需要将医学书和三性审查X光片的腺体位置两相对照,轻轻下刀,斜切一个月牙状的创口,因为自己难以缝合而简单直接地贴上医疗胶布。

血液滴落,顺着他单薄光裸的上身流过他的脊背。

他记得在那栋老楼的天台上摆了十几盆花,从三角梅和桂花枝两盆之间望过去,会看到太平街一百二十六对路灯,尾稍指向市中心的远昌集团地标大楼,如同聚腾的云朵。

入目所及是繁华的钢铁城市,Omega平权组织“Aliferous云霓之翼”买下地标大楼巨大的LED屏幕一整年,为平权法造势,鲜红的方正字体与周唯实腺体上的血一样触目惊心

“改变这个世界。”

那是2291年8月26日,与三个月前通过的Omega平权法案相隔13年4个月又25天。

一切的法律条文规定在成文的那一刻就注定已经落后于时代。在16岁的周唯实最需要平权法时它还只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