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看向沈凌琛,凑近压低声音说道:“将军,这县令应该是得了消息,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自己是犯下大罪了,所以想要连夜潜逃。”
沈凌琛微微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是。”
听到她们想要进去,齐阳就朝人家喊着:“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他一喊,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喊起来。许是刚才吃了饼的缘故,几个孩子喊起来底气十足。
不明所以的百姓听到声音纷纷让开一条路,沈凌琛和胡欣就顺着这条路走进县衙。
一进到县衙,就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被绑着手跪在中间。这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其中一个人脸上的上最重,一边的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沈凌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开口道:“你就是胡县令?”
那胡县令微微仰起头,阳光照射下来,刺的他眼睛睁不开,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经快要合死了。
来清溪不是打仗,而是赈灾,所以沈凌琛并没有穿那套银色铠甲。为了赶路骑马方便,她就穿了一身轻便的玄色金丝边的武袍。长长的乌发用同样玄色金丝边的锦带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风姿俊朗。
款式简约的衣袍穿在她身上,衬得风流儒雅、雄姿英发,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上场杀敌的武将。而她眉头上挑,微微扬起的眼角盛气凌人,让人一阵胆寒。
百姓们一看沈凌琛这身衣着,以及她的气质就知道她定是个当官的。胡县令也是如此,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大概就是朝廷派下来的。
他那鼠眼灰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开始大声哭喊起来,“大人啊,你可来了,你可来救下官了。你看看,下官被这些刁民揍了一顿,现在他们还给我绑了起来。大人啊,你要为下官做主啊。这些人殴打朝廷命官,你要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沈凌琛看着胡县令,神态间戾色难掩,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泛着波澜,充满了怒意与压制。
胡县令心里一惊,知道卖惨、装可怜是不行,于是假哭的更厉害,“大人啊,下官也是受人蛊惑和欺骗了,并不是真心想要瞒而不报的。”
说完,他看向身边几个人,“他们!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让下官再等等,说说不定马上就要下雨了,到时候就能解决干旱的问题。也是他们,强迫下官,不让下官上报啊!要说下官真的有什么错,那只能怪下官耳盲眼瞎,听信了小人谗言。我真的以为这次灾情能够控制得住,我只是不想给朝廷,给圣人,给大人添麻烦啊。”
胡县令三句两句就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出去,其他几个人一看这个架势,哪里肯。也跟着哭了起来,“大人,胡县令他都是瞎说的,明明是他自己中饱私囊!请大人明察,请大人还我们清白啊。”
胡县令如今已是知命之年,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天喊地,老泪纵横,沈凌琛却一丝可怜之人都没有。
她听得烦了,就揉了揉颞颥。
胡欣见此,立刻厉声呵斥道:“通通给我闭嘴!问你们什么就回答什么,多一句废话,看我不卸了你们的下巴。”
几个人闻言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谁也不敢说话了。
带他们都安静下来,沈凌琛才再次开口,“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存粮?”
胡县令犹犹豫豫回答道:“所、所剩不多了。”说完,他还想要解释,“那些粮食真的是发霉了,我……”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问你什么答什么,别废话!”胡欣拔出佩刀指着胡县令,制止他为自己辩解。
沈凌琛言:“粮仓要是在哪里?”
“在、在下官这里。”
“把钥匙交出来。”沈凌琛语气凛冽,这县令固然有错,但现下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