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厨房。
厨房内的木桌上放着两?碗汤面,想来?也是因为搁置的时辰太久,碗里的汤都已被面条吸尽,看起来?并不好?吃。
她坐下来?,想用筷子挑起面条,却?将碗内的那一大?坨面条整个?挑起。诃仁忽然端着一个?小碗到了她跟前,将碗内奶白的面汤倒入面碗里,然后朝她挑眉,“搅拌一下,便散开了。”
面汤冒着热气?,坨成面饼的面条顺着筷子的搅拌确实逐渐分散开,朱辞秋挑起一筷子送入口中。此面味道跟大?雍的阳春面十分相像,也十分合她口味,于是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头的回转丹解药拿出来?,又捏碎放入面汤之中,混着面条将它吃入嘴中。
诃仁侧头看着她的动作,并未言语,只是将包袱放在一旁,坐在她对面,又用手撑着下巴,点了点另一碗未动筷的面,“这面可是铁木修亲自做的,他说的是,大?雍口味的面条。”
怪不得。朱辞秋在心里想着,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抬起眼皮,瞟了眼诃仁放在一旁的包袱,随口问道:“那里面,装了何物?”
“保命之物。”诃仁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包袱,细小的尘埃在外头透过来?的阳光下飞舞一瞬,又听他道,“你以为天神山那般好?走?啊?若不准备齐全些,连天池都看不见便会?在半路上一命呜呼了。”
古来?便有奇山险峻,道路艰险难行,朱辞秋并不是很惊讶,只微微点头,将手中的那碗面条吃了个?干净。从来?南夏泡¥沫¥独¥家起,她似乎很少吃完过一碗饭。
“吃完了?”诃仁直起身,单手拎起包袱,“该上路了吧?”
这措辞实在不算吉祥,但她也并未纠正他,心里想着他自己上路便好?,然后指了下另一碗面,“你去给乌玉胜送去。”
分明只是正常的语气?,但对面的诃仁却?皱着眉头,并不乐意:“你在命令我?”
朱辞秋沉默须臾,自顾自站起身,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轻声一笑后转身便走?。左右她说了这句话,乌玉胜会?不会?饿得昏过去,便是诃仁的事了。
“喂!”诃仁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一个?字都不想再听见。
出了厨房便看见方才那群小孩子正扒拉着木栏往里看,在看见她后又赶忙扭头,眼神却?仍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她停在原地,忽然往木栏处走?了一步,围在那里的小孩子们便一哄而散,朝对面的木屋跑去。
见他们都走?远后,她便打开了偏房的门。崭新的衣物挂在架子上,甚至还将发绳齐整地摆在一旁的桌上。
如今她已习惯南夏的窄袖长袍,不多时便已将衣物换好?,用发绳随意地将长发半挽起。离开时忽然看见被她放在桌上的飞去来?器,她将它拿在手中沉默一瞬后,又将它放回了桌上。
刚一开门,便见诃仁靠在门框上,单肩背着包袱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他要见你。”
“走?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四周凝固静寂一瞬。
“带我去找穆家女。”她抬起头,眼神冷然凌厉一瞬,冷淡道,“这才是当下紧要之事。”
诃仁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冷嘲一声,“去就去呗,你摆什么?公主架子。”
朱辞秋不再言语,只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天神山。
如今入春,是南夏风景最好?的时候。天神山山顶的皑皑白雪在湛蓝的天空下若隐若现,两?旁是翠绿的山与?间错开的树木与?木屋,顺着中间的大?路往前看那天神山,仿佛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