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在狱中不发一言,所以才不澄清任何?一句,若非她去看了他一眼,他便是真要?做那刀下亡魂了。
他是在替人遮掩顶罪。那时她能猜出的,能让他如此的,只有那一人。她无法确定穆东风是否知晓此事,亦无法确认当年战死沙场的老?将军真的会?是那些书信中,想将守了几十年的十三州拱手送给南夏的其?中一人。
她似乎知道了真相,却又像不知道一般迷茫。她不知道幕后之人,而穆老?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再也无从?查起,所有人都在缅怀他。除了失踪的女儿外?,她在边塞,再也查不出也问不出任何?过往。
所以她一直隐瞒此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几年,她最信任的居然仍是早已成?为?南夏少主的乌玉胜,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想拿出那些信件,亲口问一句,是真的吗?
书信里的他们视边塞百姓如猪狗一般,生死被随意地定在几封书信中,好像除了燕京外?的百姓与土地都不属于大雍一般随意。但老?将士口中的风趣幽默又爱兵如子的穆老?将军,为?国守了一生边塞要?地的老?将军,不该是这样的人。
朱辞秋沉默半晌,脑中思绪掠过万千,最终还是转身坐在床榻对面的木凳上,冷目无情地看向乌玉胜,忽然就很想问他一句,在当年得知一切后被关入狱中,任由脏水泼与一身,受口诛笔伐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但从?她入南夏和亲时,她就不可能再问出这样的话来。是他阻断了她回京调查之路,将她困在南夏,却不说任何?缘由,只跟个疯狗一样说些疯话做些疯事,好像真的是在报复她。
“你在想什么?”乌玉胜忽然开口,眼里的偏执又加深几分。
朱辞秋回过神,平淡地回了句,“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乌玉胜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问。他双眼闪烁,连嘴角都抽动一下,但却只看着她,不发一言。
她觉得很累,就像在训听不懂人话的狗一般。但她太?想知道答案了,想知道他曾经替罪的那个人,到底死没死。所以她看向他的双眼,轻声问道:“我?只想问你,若当年我?未曾将你从?牢狱中提出来,你是否也不会?死?”
乌玉胜眉头微蹙又很快展开,似乎不想叫她看出异样。但她仍旧是看见了,于是笑了一声,面容骤冷,“果然如此。”
“殿下找到了那间破庙。”乌玉胜沉默良久,才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来,他不愿再往下说,但好像又觉得再瞒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看向她,眼中的情绪
她看不出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太?复杂了,就像是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忽然看见耸立在面前的高山,让她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是海市蜃楼,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太?可笑了,她居然在如今的乌玉胜眼中,看见了难过。
乌玉胜垂眸一瞬,“我?曾以为?欠他一命,本当还给他。”他终于愿意吐露出一些她并不知晓的事来,“十一年前,我?倒在寒城外?,是他救下我?,认出了我?,还替我?隐瞒身世,带我?去燕京。也因?为?,他说他是我?阿公。”
他似乎在此时卸下了面上的阴暗与冷漠,将心底的悲伤展露一角,让她看见。
朱辞秋迅速反应过来,轻声“哈”了下,就像是在嘲讽一样,“你从?不欠谁的命。”
她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门口,“当年逃出巫族的巫医,去了蜀地吧。”
“那里边界无人看管,常年暴乱无人过问,犹如两国黑市般。那名被贬黜的皇子,如今在何?处?”
“他死了。”
她笑了下,看向乌玉胜,“死?穆老?将军不也死了吗?若当年我?不曾来,怕是如今你也死了。你们真是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