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双臂,拖着?笨重的?身躯往前?跑去,想要抱住那个她本以为担心她的?母亲。因为害怕与恐惧,她身体瘫软,被倒塌的?房梁砸中,咳出的?血吐了?满地。
十二岁的?她,眼睁睁看见母后视若无?睹地掠过她,朝晨星楼的?储物室奔去。她被房梁压倒在地,趴在地上又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一堆玩具与衣物,逃了?出去。
从头至尾,她没有管她,哪怕是连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她一眼。
是乌玉胜,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即将倒塌的?晨星楼,凭一己之力抬起房梁,将她从大火中救了?出来。也是乌玉胜告诉她,母后曾有个儿子,那是她的?哥哥,他告诉她,那些事情从不是为她好,让她不要再?顺从。
所以她原以为,乌玉胜是不一样的?。
老者的?诵读再?次结束,鞭声又响在她耳侧,心也跟着?鞭声而剧烈地跳动着?。
当年火光中的?少年如神兵天降般找到?她,抱起她,救她于水火之中。如今少年已长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又为救她一命而受着?刑。
鲜血淋漓,似乎又要将她淹没。
她找过的?,当年在断崖下,她找过的?。那一剑,偏离心口半寸,而那断崖,也并不高,中间也有枯树断枝做缓冲。她入龙虎关时,是观察过的?。
鞭声又停了?,诵读声再?度响起时,她头也不回地,逃似的?离开此地。诃仁急促的?脚步跟在她身后,猛地拽住她手腕,让她停在原地,他低着?头,似乎在无?声地质问她:为何如此绝情?为何要不管不顾?他为了?你都要死了?,你都不愿等他受刑结束?
她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
诃仁看着?她的?眼睛,愣住在原地,手也缓缓放下来。
“我说过了?,”她垂下眼眸,睫毛将泪光与情绪全部遮住,只是声音带着?些鼻音,“他自?愿为之,非我强迫。”
“若他死在这里,也是他自?找的?。”
“你既已经知道当年之事非他所为,为何还要恨他?”诃仁看着?她半晌,终于开口。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良久,她终于开口:“当年你父亲杀了?你母亲,两年前?你大仇得报时,可知道他究竟为何会杀了?你母亲吗?”
诃仁停下脚步,却又忽然窜到?她面?前?,眼神冰冷又阴狠。
“你不愿旁人?质问你的?私事,却要来问我的?私事。”她并不畏惧,“就算你将我剥开也并不能让我与你们同盟,而他将自?己折磨至死也不会得到?我的?任何怜悯。”
“若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呢?”
朱辞秋沉默一瞬,径直越过诃仁,继续往前?走,“我所知道的?,关于大雍的?东西,远比你知道的?,或许还要更多。”
而乌玉胜,也知道她知道那些本该瞒着?她的?事情。但他就是不说,也不告诉她任何事情,只将她困在这里,困在南夏。
她对他的?计划,虽略有猜测,但也只是些猜测。而乌玉胜一直都不愿让她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既然有人?喜欢扮英雄当好汉,她不会拦着?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诃仁彻底沉默了?。快走回木屋时,他却又再?次开口:“他分明是为了?你好。你若回到?南夏,不说在暗处的?人?,只说你们那个监国的?太子与那些文武百官,每人?一口唾沫便能将你淹死。”
朱辞秋最讨厌“为了?你好”这四个字。
“这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她冷声道,“乌图勒在大雍安插细作,盗取军机。十三州尽失,让穆家人?被诬陷成叛国之贼,也让我成为国贼。”
未等诃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