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胜,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不会赌气。”她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想要摸摸乌玉胜的?发顶,却又蜷缩着?手放下?来,“如今也不是建昌六年,这里是南夏,你是南夏的?少主,你的?族人将我的?子民剥皮抽筋不得往生?。”
“我们之间,隔的?从不是个人恩怨,是血淋淋的?家国。”
她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逐渐发红的?眼眶,嘴角抽了一下?,仍继续道:“当年刺你一剑又推你入崖,已将你我之间的?情谊两清。莫要再看不清,也莫要再对我有任何幻想了,我心中对你唯有一事?在乎,那便?是你的?母亲是谁。”
乌玉胜放肆地笑?着?,脸上的?偏执越来越严重,“殿下?为何这么想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穆老将军有个女儿。”朱辞秋顿了下?,看着?乌玉胜逐渐僵下?来的?嘴角,继续说着?,“曾于二十四?年前失踪,那一年,乌图勒亲征,与寒城惨败身受重伤,好转后,穆老将军的?女儿,也失踪了。”
“殿下?既已猜到,为何还要在乎此事??”乌玉胜沉默半晌,最终沙哑着?声音开口。
“我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死了。”乌玉胜垂首,忽然将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膝盖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衣衫,“早在十几年前的?冬日,就死了。”
朱辞秋听见这话先是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并不信他的?说辞。她不信此刻的?乌玉胜会如此乖巧地有问必答。
看着?乌玉胜的?动作,她想将他的?手一把甩开,却在看见他因为拽着?缰绳而布满伤口的?手愣了下?,让她没由来地想起那日他撕开衣领向她裸露出的?,心口上狰狞的?伤疤。
愣神时,忽然被他一把揽住腰身,让她猛然前倾,与抬着?头扯起笑?容的?他对视。
熟悉的?皂角清香萦绕在她鼻尖,眼前的?男人不似先前可?怜委屈,虽仍跪在地上却凑得更近,他仰着?头,放肆又嚣张,执拗又偏执。
“殿下?,现在该我说了。”乌玉胜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会替殿下?解毒,会让乌玉阙知道殿下?毒解。这样殿下?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被殿下?丢弃掉的?情谊,被殿下?擅自两清的?恩怨。我也不在乎南夏与大雍的?国战,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来讲,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要殿下?活,也只要殿下?在我身边活下?去。”
“殿下?的?命,从入南夏起,就是臣的?。”
乌玉胜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当然,如果殿下?还喜欢当年的?我,我也可?以装出那副模样,来逗殿下?开心。”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往下?,抓住她未受伤那侧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在他面前,而他侧着?脸,让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掌心。
朱辞秋冷冷地注视着?他,开口道:“我不是笼中鸟。”
乌玉胜笑?道:“我并非困住殿下?,只是陪着?殿下?,哪里都不去。”
“我的?家在大雍。”
“那不是家,是牢狱,是殿下?一生?的?噩梦。”
“不,我的?家在大雍。”朱辞秋看着?他,忽然笑?了。
“可?殿下?的?家人,要杀殿下?。那不是家,殿下?,那不是家。”乌玉胜喃喃地重复着?,像入了梦魇。
“你的?族人也想杀我。我死,也要死在大雍的?土地上。”
“我会护着?殿下?。”
朱辞秋低眉垂眼,眼中森然被她遮住大半,只露出些许冷漠,但却笑?着?问:“为何一定?要我在你身侧。”
“大雍的?国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