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秋抬眼,神情淡淡,古井无波,“你要拦我??”
“我?会?替殿下,扫清一切。”
乌玉胜凝视着朱辞秋,突然跪在脚踏上,“求殿下莫要耗费心神。”
朱辞秋沉默须臾,抬起满是银针的手?臂,乌玉胜见状,慌忙拉住她的手?,重新按在床榻上。
她低头看向手?臂上因为动作而颤动的银针,忽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渍在昏暗天光下泛着诡异的颜色。
“穆家十万英魂,十三州数万百姓冤魂。我?要亲自向他们讨。”
“我?才不当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窗外?雨下,打在芭蕉叶上的雨声穿透窗棂,扎入乌玉胜耳中。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终话停在对自己的悔恨与?无尽痛苦中,又听见朱辞秋缓缓开口?,轻柔的仿佛像在独自呢喃:“乌玉胜,你还要拦我?吗。”
“对不起。”
乌玉胜骤然开口?,破碎的声音混在雨声中落入朱辞秋耳中,再抬眼仔细端详这个?男人熟悉的脸庞时,方才狰狞恶劣的样子都好似被屋外?的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他抬起头,眼中的波涛汹涌凝成无尽缱绻爱意,“若这世上有以命换命之法,我?定会?让殿下长命百岁。”
朱辞秋闻言,不自觉皱起眉头,“世上若有此法,难道你要把你自己的寿命换给我??”
“殿下的命乃无价之宝。”乌玉胜轻声开口?,“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义,就是为殿下。”
他站起身?,温热的手?掌轻轻抚向朱辞秋冰冷的脸颊。素日镇定自若的姿态如今却好似十分生疏,指尖颤抖不已,触碰到她肌肤后迅速抽离,转身?背对她时,猝然落下一滴泪珠。
泪珠砸在衣袖上,晕开暗痕,很快便?消失不见。
潦草的字迹写在拜府贴上递给暗卫后,乌玉胜手?中拿着昨日朱辞秋命人送至他房中的狐裘披风。
朱辞秋被他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一丝风雨都透不进后便?抱着她走出破败的郊外?小屋。
杜与?惟背着药箱站在屋檐下躲雨,忽然身?边窜出一名身?穿玄衣戴着面具的暗卫,咻一声将他打晕,扛在肩上将他扔进马车里朝公主?府而去?。
乌玉胜的命令也在此刻传来:“把他关在公主?府药房,哪儿都不许他去?。”
周遭灌木树丛在狂风中发出好似催命般的铮鸣呼啸,暗卫抱拳领命后又牵来公主?府御用马车,停在檐下后闪身?离去?。
朱辞秋就这样被乌玉胜抱入温暖舒适的马车内。车上的沉木香点得恰到好处,茶水也煮的她最喜欢的金柳条,案上摆着桃花酥饼与?桂花酥。
被杜与?惟逼出残毒淤血后,朱辞秋心口?没有那么痛了,只是咳嗽仍旧止不住。
乌玉胜拿过一只干净的茶碗,倒了一些温水又混上三滴蜂蜜汁递给她,温声开口?:“殿下请喝。”
马车在雨中穿行,车轱辘碾过道上碎石引得马车轻微颠簸,朱辞秋接过茶碗,碗中蜜水因颠簸而洒出几滴。
抬头一饮而尽时,乌玉胜拿着干净的手?帕替她擦拭衣袖上沾上的蜜水滴,又用食指轻轻捻过她唇角,擦干净她唇角残留的蜜水汁。
只是忽然,他将擦过她唇角的手?指放入嘴中,舔舐一下指尖后,笑着开口?:“殿下唇角的蜜,比碗中的甜。”
朱辞秋默默看着他的动作,无语片刻,冷声开口?:“有时候我?真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一掌将你劈哑。”
到顾府时,刚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见远处有烈马冒雨奔向马车。
烈马上的人正?是乔装藏在沈知晦禁军护卫中的朱嘉修。此时他身?上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耽身?上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