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嘀”的一声,似乎是刷房卡的声音,画面里又变了光线,通亮的灯光下,手机屏幕终于被平稳放在某处。
周庭朔站定,一边解西服扣子,一边看她。
“嗯,怕你要早睡,先跟你说两句话。”
他将西服外套搭在椅子上 ,单手解下领带,又松了两颗衬衫扣子。
屏幕里的夏声散着柔顺的头发,穿着一身浅橘色泡泡袖长款睡裙,撑着脸颊视线落在屏幕外。
“你想说什么?”她随口应和,注意力显然没在他这里。
“很忙?晚上怎么没出去走走?”
夏声敲下回车键,转过头来:“忙啊,她们去玩去了,我得把资料过一遍,明天要用。”
恰巧门铃响起,她抬头看一眼,道:“估计是我要的咖啡到了,等我一下。”
她刚弯腰跳下高脚凳,就听周庭朔叫了她一声。
“夏声,披件外套。”
睡裙十分宽松,领口开得也不吝啬,她刚刚一弯腰,几分春色便落入他的眼,周庭朔眸色一闪,下意识便叫住她。
夏声停下动作,随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等她端着咖啡回来,镜头对面的人又不见了。
“周庭朔?”
“嗯,我在。”
像是佐证,他将镜头转下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在收拾的行李箱。
夏声见他拿出干净衣服,知道他应该要去洗漱了,于是又问他还有事要说没。
“有点事。”他将手机拿起来,对上屏幕上夏声放大的侧脸,笑了笑,“你怎么离这么近?”
“哦,你刚刚离得太远,我听不太清你说什么。”
说着她又将手机放回去:“你说吧,我听着呢。”
两人隔着近千里,聊了起来。
几分钟后,夏声听明白,总结起来。
“也就是说沈余竟听说了苏晋和娇娇的事,并且还知道苏晋回国来找娇娇了,但是他无动于衷?”
这会儿夏声资料也不看了,捏着咖啡杯里的勺子不停地搅,也没见喝一口。
就连视频对面场景变成了浴室,她也没注意。
直到流水声打破她的神思,夏声视线转回,才发现屏幕里并没人,而是变成了烫金勾线的瓷砖顶。
薄薄的水汽飘来,昭示着洗澡的人离得不远。
她“当啷”一声松开搅拌勺,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虽然本来也没看到什么。
“要不先挂了,等你洗完再说?”
“不用,你说,我听得到。”
熟悉的磁性声线,混杂在浴室特有的氛围音里,无端让夏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哦,好。”她努力摒除脑海里循声自动生成的画面,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个沈余竟就这么淡定,他不怕苏晋把娇娇追回去?”
流水声短暂停了一会:“他不是淡定,应该是无所谓。”
“啊?”夏声顺着他的话猜测,“难道他不想跟娇娇结婚?”
“也不能这么说,他有他的打算。”
等到周庭朔将自己查到和推测的情况说得差不多,夏声已经气得脸发白。
她蹙着眉,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推到一边。
“他有没有道德,如果娇娇真跟他结婚呢?”
周庭朔关掉淋浴,随手围上浴巾:“结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一个正牌妻子做他地下情人的遮羞布,他更省心。”
就算婚事不成,是对方原因悔婚,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沈余竟也有理由搪塞家里。
“他想得美!”
夏声怒气冲冲拿起手机,转而去倒了杯冰水。